“光看名字就笑不出来。”不是动物表演就是特型人猎奇秀。
日场只有动物马戏,隔着栅栏,环形观众席稀稀落落坐了十几个人,从他们脸上只能看见厌恶和烦闷,小孩子则无法理解地疑惑——沙地上红毛狒狒有气无力将一边的砖垛搬到另一边,大概为了表现灵长类动物的智慧?砖垛那头趴着的老虎他本该满场跑圈,不时对观众发威怒号,可他病恹恹的根本不愿动,即便驯兽师不时抽鞭子,他也只走两步,随即屈前爪又趴下了。
主导表演的驯兽师同样不专业,两只动物无法完成指令时,只知道拿鞭子抽,别的一概不会。狒狒一边躲一边哀嚎,连表面的人道主义都不在意了,观众只觉得自己看的一场虐待而非马戏。
有人看不下去了,“有毛病吧你不是,演的啥玩意啊?”
“三十一张票就给我们看这些,你是驯兽师吗,有专业证吗?”
开始有人鼓噪:“喂,退票!”“退钱!”……
驯兽师置若罔闻,给两只野兽戴上锁链,将它们赶到地下通道,面向一片叫骂声,动了动膝盖当鞠躬,表演结束。
不屑二字被他表现得淋漓尽致,花钱入场的观众被惹火了,见他要走,最近的一人抄起矿泉水瓶扔去,砸中驯兽师后脑。
“退……”那观众正要叫嚷,驯兽师回头看他一眼,嘴角在笑,眼神却透着凶戾,他心里咯噔一下悻悻闭嘴。
杨清水已经习惯高桥市形形式式不能理喻的人,但心里总惦念那两只被折磨的生灵,走出马戏区时问林知律:“警方就不能做点什么?”
“只有动物伤人时我们能管。”林知律入行七年,他很清楚这个职业不能等同正义,“刚才已经打过电话给动物管理局,让他们派人过来。”
“没用的。”经过嘉年华小吃街,小丑依墙边扭气球。
这个活像麦当劳叔叔的小丑,不就是刚才鄙视他抢小孩气球那人吗,杨清水愣了愣。
小丑认出他,“你们是警察吧?”
林知律没有否认:“你刚才说的没用是什么意思?”
“动物管理局的人收了他们的钱,不会真的做事,之前几次被投诉多了,也只来做个样子,最后不了了之。”小丑绷紧气球线,直至将它扯断,“抽鞭子那杂种,不用表演训练照样打它们,好几次我看见他倒的垃圾里装满沾血的纱布。”
杨清水:“他图什么?”公开虐待动物的快感?
小丑看了他一眼,“他们不靠这个赚钱。马戏团就是一幌子,掩饰他们私下做的勾当。”
林知律:“是什么?”
“不知道。他们的地下通道不让别人进,有一次我溜进去,被那人给发现,挨了一顿揍。”小丑说起来仍心有余悸,“他说下次敢再偷看,就把我捏气球的手指全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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