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挂电话,杨清水就将答应过的话抛诸脑后,去了一个地方。
寒,十一月。
墓园更显冷清,地下渗出的寒气仿佛死人的哀泣,一切了无生气。
坑渠旁边找到曾平国的墓碑,为了方便祭拜,刻的死忌是曾平国的失踪日期,墓志铭的位置空白一片,照片也没有。相比周围时时整理的墓位,曾平国这一处杂草从生,几乎没过石基,坑渠的腐臭味时时飘上来,实在不是安息的合适地点。
崔珊珊带杨清水过来,高跟鞋踩在枯草上咯吱响,看见曾平国的墓穴时也皱起眉头。
杨清水拨开杂草,墓碑露出生卒年月,问崔珊珊:“你平日里会来拜祭吗?”
“为了女儿每年还是要来一次,算家庭教育。”听崔珊珊的语气,似乎他们讨论的是每年一次的课外实践。
“但这下面什么都没有,不觉得有点虚伪?”
崔珊珊:“人都死了,骨头埋不埋在这儿有什么区别,都是做给活人看的。”
是啊,仪式都是做给活人看的。杨清水轻轻挑眉,要是没有追思可托,也不相信这里睡着自己的亲人,墓碑跟砖垛有什么区别?
刚才进园,管理员就告诉他,这号墓园几乎没有访客,业主和女儿除了动土那日出现,就再也没来过,管理费倒是准时转账。
正想着,感觉一道目光正在自己的方向投来,杨清水垂眸,余光瞥见园林处站着一个人,似乎盯着他看。
转头,人影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了。
察觉不对劲的崔珊珊循视线看去,“怎么回事?”
“我们距离真相不远了。”杨清水看着树影深处说。
高桥大学,传播学院,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校道旁。没多久,车子等到了它要等的人,曾悦儿与女友在车子前方不远处告别分开,不曾把视线放上这辆普通小车。
苗颐私心希望女孩与那些恶性犯罪无关,曾悦儿高挑清瘦,风华正茂的年纪,值得更光明的未来。
等两人走出校道,车子也缓缓发动,苗颐的跟踪技巧熟练,路人只会瞧见正常行驶的轿车越过一人,沿大道驶向市中心。
“雏燕飞市民道方向,要回巢了。”苗颐冲对讲机回复。
“收到。”
一分钟后,林知律驾车从匝道驶入市民道,侧头望一眼倒后镜,曾悦儿在后方缓步行走。
前面街转角就是钱宁母女的住宅所在,车子缓缓拐弯,停泊路旁。
大楼大门在对面,他们的一侧是餐厅,落地玻璃里面,男子翘着二郎腿,一个人占了整张靠窗桌,吃得悠游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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