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是奇迹。
袁杰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宁樱见状不妙,忙起身跪到了食案前,额头贴着地,大气不敢出。
“二郎,我投中了四支箭矢,你可不能反悔!”
袁杰咧嘴笑得开怀,他全然无视李瑜逐渐凝固的表情,只是一个劲儿傻乐。
跪在地上的宁樱强压下内心的激动,春兰也难掩窃喜,怕李瑜反悔,故意跪下道:“郎君,阿樱姐姐她……”
她不吭声还好,一吭声,李瑜更要顾及自己的颜面,压下内心的不痛快,佯装大方道:“愿赌服输,不过是个奴婢罢了,四郎讨要,拿去便是。”
此话一出,宁樱抑制不住嘴角上扬,恨不得跑到秦王府的大门口放两串鞭炮庆祝!
第23章 作精李瑜 他终究还是不痛快了
见他这般爽快, 袁杰倒是吃惊,半信半疑问:“二郎当真舍得?”
李瑜慢条斯理地端起酒杯,拇指轻轻摩挲杯缘, 瞧都没瞧宁樱一眼,只道:“君子重诺, 我大不了再寻一个奴婢训教一番, 一样受用。”
袁杰咧嘴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 可莫要后悔。”
李瑜轻哼一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你回去的时候把宁樱的卖身契带走便是,我绝不反悔。”
袁杰乐道:“二郎当真是君子, 一言九鼎。”顿了顿,“那《渔翁》我也不知真假, 既然你都这般大方了,我便顺水推舟, 把《渔翁》赠你, 不论真假,日后都不反悔。”
李瑜抱手看他,“当真?”
袁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们士人不就讲究一个诺字吗?”
李瑜抿嘴笑道:“极好。”
袁杰看向跪在地上的宁樱,问道:“阿樱可愿随我去袁府?”
宁樱没有作答。
袁杰调侃道:“二郎,没有你的准允, 我怕是唤不动的。”
李瑜淡淡道:“下去收拾东西,随四郎离府。”
宁樱故意磨磨蹭蹭应了声是,垂首起身, 黯然离场。
跪在地上的春兰恨不得拍手叫好,她还以为李瑜多疼宠宁樱呢,终究不过是个奴婢罢了,说送人就送人,可见没放在心上。
离开书房,宁樱努力抑制住内心的雀跃,装作一副欲言又止的黯然神态回了下人房。
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委屈,她故意把门关上,小声呜咽起来,实则美得不要不要的,收拾包袱跑路的动作麻利得很。
外头有仆人听到呜咽声,好奇上前询问。
宁樱立马抹了两滴水到眼底,伪装成泪痕,开门时特地拿手帕擦拭,表现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那仆人是名粗使丫鬟,叫小翠,见她伤心难过,好奇问:“阿樱姐姐怎么了?”
宁樱没有说话,只转身默默收拾床上的包袱。
小翠瞧见了异常,又问:“阿樱姐姐这是要走吗?”
宁樱沉默了许久,才神情恍惚道:“我今日便要离府了,方才郎君把我打发给了袁家。”
听到这话,小翠明显吃了一惊,一时不知作何应答。
宁樱把平时的衣物折叠好,面上很是发愁。
另一边的李瑜二人酒足饭饱后便撤下了膳食,袁杰和他都饮了不少酒,他安排客房供袁杰休息,自己则坐在书房看那幅《渔翁》。
宁樱被打发给袁家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崔氏耳里,她难以置信,因为平时李瑜是非常偏宠她的,结果一下子就打发出去了。
崔氏是奶娘,李瑜打小就由她看着长大,主仆间的情分比较亲近些,便前来书房询问。
李瑜坐在画卷前一动不动,崔氏向他行礼,试探问:“二郎,方才老奴听说你把宁樱打发给袁家了,可是真的?”
李瑜隔了许久才指了指面前的《渔翁》,道:“换成这个了。”
崔氏皱眉,她不懂画作,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这画很值钱吗?”
李瑜失笑,“不知道。”
崔氏走上前,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皱眉道:“二郎是不是喝糊涂了,宁樱可是你费了心思请宫里嬷嬷□□来伺候你的贴心人,怎么说打发就打发了?”
这话李瑜不爱听,偏过头看她,眼神犀利道:“我难不成还不能打发了?”
崔氏重重地叹了口气,着急道:“老奴不是这个意思,是觉着她毕竟伺候了二郎你好些年,受用得也合意,一下子换了他人,必然不会那么顺心。”
李瑜无所谓道:“再寻一个□□便是。”
崔氏还要相劝,“二郎……”
李瑜有些不耐,“去把宁樱的卖身契拿来。”
“这……”
“还愣着做什么?”
见他态度不愉,崔氏只得闭嘴,前去取宁樱的卖身契,途中她特地去看了看宁樱。
当时宁樱正在庖厨用饭,蔡三娘等人也知道李瑜把她打发给袁家的消息了,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以前她们还以为李瑜对她有多上心,结果说打发就打发,可见没放心上,这会儿若上前多言,说什么都是错。
蔡三娘不擅长在伤口上撒盐,也干不出这样的事。
美月性子直,想不明白宁樱怎么就被打发出去了,她是真心关切,忍不住问道:“阿樱姐姐,郎君是不是喝醉酒搞糊涂了?”
一旁的蔡三娘呵斥道:“主子的事,莫要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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