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对我印象更差了?”拿着还带着体温的机械手表,姜呦呦只觉得心情沉重,他以为她口是心非,是故意要赔偿的吧,心累。
而这边,脚步匆匆的耿束脑袋里尽是刚刚姜呦呦后退小半步背着双手摇头的小模样,乖得令人心痒痒。
还有触碰到她手腕时那滑腻细嫩柔软~
艹艹艹!
耿束想快点回去冲个冷水澡,再待下去他一定会失控。
——
姜呦呦回到女知青宿舍,这个点知青们还没下工,她垂头丧气地摩擦着口袋里的那块机械表,思考着如何找个时机还回去以及要不要一个人冒险去后青山。
正走到院子呢,转角忽然走出一个人影,红色的脸青黑的眼,还有阴森森的气质,披头散发第一眼看过去以为是女鬼,吓得姜呦呦当即尖叫出声。
而那‘女鬼’听到尖叫第一反应就是抬手挡住脸,转身想要跑的样子。
这人性化的举动让姜呦呦终于从恐怖片场走出来,还觉得那模样有些眼熟,颤着声问,“堂、堂姐?”
姜呦呦的声音成功制止了姜秀婷的举动,她转身回头,看到来人是姜呦呦,表情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屈辱自卑想逃,还夹杂着怨恨回忆,复杂的很。
“你,你怎么了?”姜呦呦没法从那布满红色痘痘,乍一看跟血肉模糊似的脸上分辨出姜秀婷的情绪,只是很疑惑,不是中暑身体不舒服嘛,怎么一天不见就变成这样了?
姜秀婷被姜呦呦一问就想起了昨天的惩罚,因为没有成功转移厄运,她重生以来靠抢夺别人微小气运积攒起来的能量都差不多被清空,尤其是通过夺取姜呦呦友谊认可度好感度而换来的两分美貌也被收回,还要承受七天的毁容和上辈子逃跑被抓回来游村批抖的噩梦缠身,这才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还不都是你的错?”要是姜呦呦乖乖逃跑了,她现在不仅不会受折磨,还会得到她三成颜值和气运。
姜秀婷碰了下自己的脸,又去看姜呦呦那重回巅峰似的容颜,眼神越发幽怨仇恨。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是这样高高在上又一脸无辜地揭她伤疤戳她心肺,她就是她的克星,从小到大都压她克她,上辈子更是压她一辈子把她活生生克死!
姜秀婷不想再多看姜呦呦那张嘴脸,更不想在这么难看的时候跟她对上,也没心思像往日那样维持虚假的姐妹情,瞪她一眼转身就回房去了。
留下姜呦呦在原地一脸懵逼,既不明白姜秀婷的话,也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撕破脸,原书剧情有这一幕吗?
姜呦呦忽地一顿,原书剧情这个时候女配是逃跑被抓回来了正在受罚自然不会有这一幕,那是不是因为她的出现而使剧情出现偏差?
她没有感觉不按剧情走会有头痛电击等惩罚,这就表示原书剧情是可以被改变的对不对?
姜呦呦身体一松,好像是心上被搬走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既然可以违背剧情,那她就不怕穿越不回去要留下来当女配助攻或打脸了,她完全可以让自己成为路人甲,自动减戏。
这么一想,视线好像都开阔起来了呢。
轻松愉悦的好心情在粗粮饼子番薯饭中结束,姜呦呦忍着喉咙疼咽下去,不吃完的话就会饿肚子,饿肚子就没力气,她还打算要爬山呢。
期待有加餐机会的何换弟看姜呦呦一口一口地把饭全部吃完,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活干得不多吃的多,真败家!”
没指名道姓,却知道说谁。
其他两位舍友虽然觉得今天的姜呦呦看着没以前那么讨厌不帮腔刺一刺,但也跟她没交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没有帮忙说话。
而姜呦呦还在努力咽下最后一口,心里想着她今晚就有可能穿回去,不搭理无关人员。
得不到半点反应的何换弟一拳打在棉花,想再刺几句又想起昨晚涂的雪花膏,还想沾沾便宜不好得罪死,最终扁扁嘴不做声。
一时间,四人间宿舍一片诡异和谐。
第6章 反噬 最是那温柔一笑
姜呦呦到底没成功去后青山,不是她害怕不敢去,而是很尴尬地发现,自己压根不记得路了。
七十年代的山林都没怎么经过开发,山道基本都是人走出来的,弯弯绕绕乱七八糟,通向的地方都不一样。而山林没有什么特色,她跟耿束走回来知青点的时候也只顾着不要被落下,忘记要去记路,所以耿束没有同意带她去之后,姜呦呦自己一个人是摸索不到的。
那天色还黑,她趁着大家伙儿上床睡觉了才跑出来的,拿着个手电筒,得亏这时候竹溪生产队没人养狗,不然铁定得被吠。
跌跌撞撞找了好一会,没找着,夜色又深又寂静,放轻脚步踩在地上都有细碎声响,最后姜呦呦实在扛不住心里的害怕,听到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狼叫声之后回去了。
有些沮丧有些后怕,夜闯深山这样的经历两辈子以来是第一次,要不是为了回家她绝对没有这么勇敢,可依旧没能找到路回去。
因为这,姜呦呦回去知青点睡觉都睡不着。
而等到有困意睡过去之后,没多久天又亮了,舍友起床悉悉索索的动静让心里不踏实的姜呦呦惊醒过来,发现身在何处之后,又叹了口气,认命地起床,开始新的一天上工。
六月份的天气炎热,早上还好些,渐渐等到日头升高,那热意便遮挡不住。
姜呦呦戴着草帽在锄草,或许是昨天她的中暑吓到了大队长,所以今天给她安排了这比较轻省的工作,任务量不算大,偶尔可以偷偷懒跑到大树底下乘凉,只是有些尴尬的是干这锄草活的都是半大的孩子,因为工分少,农村家庭是不会让壮劳力干这低工分的活。
竹溪生产队的口粮是按照‘劳六人四’分的,分给社员们的口粮是有定数的,想要多分点粮食,年底能分到钱,还是要多多劳动挣工分,工分越多,这粮食也能分得更多,故而低工分的轻省活,大部分是给村里老弱病残干的。
姜呦呦看了看身边的半大孩子,又抬头看了眼大太阳,心里浮起来的尴尬就被她压下去了。
作为一个“病”,她还是不要挑战烈日底下施肥挑水等重活了,许老大夫熬的中草药实在太苦了,饶了她吧。
于是,除了一天草依旧把手磨破皮但却没比半大孩子厉害的姜呦呦只得了三个半的工分,估计要不是看她比以前认真踏实没偷懒,更没让小伙子帮忙,队长就给她意思意思的两工分了。
姜呦呦并没有很在意,此时的她没有对工分有太深刻的理解,只知道终于又干完一天农活了,可以休息了,这就很好了。
只是,手真的好疼好疼,晚上吃饭都要拿不住碗,洗澡的时候不小碰到水眼泪都掉了下来。
“许老大夫说多磨磨就好,可是什么时候才能好呢?”姜呦呦对着被草叶划出细小血痕,手皮破开的双手叹了口气,只觉得如今的日子真的很难过,女配的想逃跑并不是不能理解的,如果有可能,她也想逃跑,跑回她的世界去,哪怕天天待在家里不出门旅游都可以忍受的,烈日和种田,这搭配快要了她的小命。
一想到这,姜呦呦就衷心希望耿束早点儿回来了,她今天没看到他人,上工时旁边有婶子在聊天说起耿束又去公社了。
耿束虽然是竹溪生产队民兵大队长,但他在公社的地位并不低,公社的许多干部都很看好耿束,曾经还有上面的公安局招他去工作,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耿束并没有答应,反而依旧窝在这小小的生产队当个民兵大队长,平时有事便去忙,没事也跟着种田,偶尔公社那边有需要也会应召过去帮忙训练一下民兵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