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梁九功紧紧撑着康熙爷的身体,只感觉这副身体的力气在越来越快地消失。
“朕不放心啊,”康熙爷这句话已是力不从心了,“梁九功……”
“万岁爷,”梁九功扑通跪到康熙爷跟前,嗓音已经带了哭腔,“您吩咐,奴才一定办到!”
康熙爷努力地看清眼前跟了他已经不知多少年的老太监,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道,“你,你比顾问行,更懂得忠心。朕当初,不把暗间的事交给你,就是想在朕百年之后,你还能有条活路走……”
“万岁爷,奴才都知道,奴才都明白,”梁九功在地上连连叩头,“奴才一生受您恩惠,奴才愿意到地下伺候您!”
康熙爷极轻极轻地摇了摇头,“你要活着!活下来,替朕办好最后一件事!”
康熙五十年,十一月二十五
丑时,上疾大渐,命召皇四子胤禛于斋所,谕令速至。南郊祀典著派公吴尔占恭代。
寅时,召皇三子诚亲王胤祉、皇七子淳郡王胤祐、皇八子贝勒胤禩、皇九子贝子胤禟、皇十子敦郡王胤誐、皇十二子贝子允祹、皇十三子胤祥、理藩院尚书隆科多,至御榻前。谕曰,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皇四子胤禛闻召驰至,巳刻,趋进寝宫。上告以病势日臻之故。是日,皇四子胤禛三次进见问安。戌刻,上崩于寝宫。
…………
苏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幼时跟随父母去故宫游玩,在长长的甬道上越走越远,越走人越少,渐渐地就剩了他一个人。
转眼间,他到了阿哥所,听到了人声和哭声。不知怎地,他下一刻又趴到了承乾宫的长凳上,挨起了板子。
画面一个接一个地转过,总有人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声音一会儿清透,一会儿深沉,一会儿是个孩子,一会儿是个大人。
他看不到人,费劲地找了很久,终于慢慢的累了。
周遭逐渐陷入黑暗,他飘在漆黑的河面上,不想再去思考,也不想再去寻找了。
就这么睡过去的话,我还能醒过来吗?
这么想着,他却已经闭上了眼睛……
“滴答,滴答……”
“好吵!”
昏迷的人皱起眉毛,在枕头上努力地挣了挣,最终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过分强烈的光线射入眼皮,苏伟赶紧费力地抬起一只手挡住了,适应了半天,才慢慢放下了手臂。
“这是哪儿啊?”
苏伟瞪着有些灰扑扑的房梁,又侧身往两边看了看,他躺在一张大铺炕上,虽然身下的褥子还算厚实,但也有些硌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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