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到两日,原内务府得恩于八贝勒的官员,又貌死直谏,请圣上宽恕八贝勒不察之罪,既已处死张明德,就请放八贝勒回府思过吧。
十月二十一,日过晌午,康熙爷突召领侍卫内大臣、大学士、议政大臣等宣布张明德一案的处理结果,言“经刑部会审,普齐公与顺承郡王皆称张明德有意刺杀太子,而直郡王一直依赖顺天府查奏此事,奈何屡被其逃脱。而八贝勒胤禩,闻张明德如许妄言,竟不奏闻,任歹人俏遥法外,置朕与太子安危于不顾,实乃大不孝,更有犯国法!今革胤禩贝勒衔,为闲散宗室!布穆巴以所闻情节,商之长史阿禄,告直郡王,使之奏闻,布穆巴、阿禄俱无罪释放。普奇公知情不报,革去公爵,为闲散宗室!顺天府赖士贪污纳贿,私放张明德,情罪极为可恶,著凌迟处死!其行刑之时,可令事内干连诸人前往视之。”
圣旨下达,八阿哥胤禩被由刑部放出,收去一切贝勒份例,府内多余下人尽皆遣散。
不到一月,京中最为热闹的八爷府一时恍若冷宫,备尝门庭冷落车马稀的哀戚。
胤禩由刑部回到府邸,门钉已被剥落,红青油饰的门柱被泼上黑漆,贴金的梁栋俱被铲下,狰狞的痕迹宛若张牙舞爪的厉鬼,在一片阴暗中狞笑着向众人示威。
胤禩一手隐在袖中,双眼淡然无波,在刑部大牢拘押的几天,让一身若竹色长袍染了不少污秽。然,掌心传来的刺痛,随着大门的开启,直戳骨髓。
“主子,”何焯迎了出来,将胤禩引上台阶,“您且安心休养吧,阿尔松阿大人传话来说,一切已经准备就绪,眼前的形势不会延续太久的。”
胤禩点了点头,眼中依然没有任何情绪。
“不好了,不好了,”侍女金环跑进前院,向八阿哥匆匆一跪道,“阿哥快去看看吧,福晋小产了。”
四爷府
福晋屋里,四阿哥坐在榻子上,手里一卷经书,看得似乎尤为入迷。
福晋梳洗过后,坐到软榻的另一侧,借着烛火,理起了账册,“这几日,皇阿玛连番下旨,八阿哥被削爵贬斥,接连两人遭了凌迟极刑。妾身有些不明白,这一个相士的胡言乱语,竟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四阿哥弯了弯嘴角,翻了一页经书,“这并非一个相士的缘故,只因胤禩所做之事,逢上了一个最差的时机。太子被拘禁,朝臣多有弹劾,皇阿玛却不想轻动国本。本在僵持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无比贤德的皇子,让皇阿玛怎能不心生忌讳?”
福晋皱了皱眉,思忖片刻道,“八阿哥真有如此贤能?他是怎样让那么多朝臣甘冒触怒龙颜的风险为他直谏的?”
四阿哥放下经书,若有所思了片刻道,“老八确实会收拢人心,别说朝臣,就是皇子间,支持他的也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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