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子时都要过去,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孙权伤着,明晨还要起来去阅军,若是休息不好,这种外伤很容易感染,再发个烧什么的就犯不上了。
步遥心中却不承认是心疼孙权,而是逼自己认为,现下放孙权“一条生路”,是怕他的胳膊废了。
他的男人可不能是个残废。
步遥吸了下鼻子,声音依旧软软,却带着微哑:“妾身…妾身先伺候主公睡下罢。”
孙权见她不再同他置气,心中似是如释重负般。
他的小人儿一贯听话乖巧,不会与他生出龃龉的。
“好。”他回道。
步遥扶着孙权和衣躺下,吹熄了烛火后,却并未睡在他身侧,而是端坐在榻侧。
孙权于暗中看着她的身影,不解地问道:“为何不躺下?”
步遥的声音已回复如常,小声回道:“妾身睡觉不安分,怕伤到主公,便不睡了。”
孙权听后哭笑不得,却故意沉了几分语气:“胡闹。”
“妾身没有胡闹,反正妾身白日也只是枯坐于帐中,百无聊赖,无事可做。夜里若是不睡,白日补上亏空便好。主公夜里若是翻身的话,怕是会再弄伤您的右臂…所以妾身看着主公睡,这几日养伤不能大意了。”
孙权听罢,心中微暖,嘴上却道:“孤不信你能整夜不睡。”
呵呵,狗男人又小瞧她了。
之前拍戏时,剧组租了场景,为了赶在租期前拍完戏,演员几乎都是连轴转。
通宵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往往只能得空在某个椅子上,裹着厚重的羽绒服,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能补个一个小时的觉都算不错了!
步遥只得开始跟孙权编故事。
“妾身之前未入将军府时,与母亲生活维艰。为了贴补家用,经常需要与母亲连夜赶工织布。所以若是整夜都未睡,对妾身来说是无碍的,烦劳主公惦记了。”
孙权听罢,有些难以置信。
他初见到步遥时,看到她素简的衣着,也能觉出,眼前的美貌少女,生活并不富裕,甚至有些拮据。
步遥跟了他后不久,母亲便去世了。
她也没怎么跟他提过自己母家的事。
但他是真没料到,那般瘦弱的少女,会连夜赶工,去为人制衣。
孙权只觉眼皮有些发沉,他本就有些失血过多,再加上一个时辰前,还与步遥折腾了一番。
困意直涌,他支撑不住,慢慢阖上了目。
临睡前,他用尽所有的气力对步遥说了一句:“日后孤定不会让你再吃这样的苦头……”
而后便没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