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一次,他被人给打了,伤得是左脚,因为怕他娘发现,在家走路时强忍着痛不敢吭声,还得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晚上都息了灯,他娘突然拿着药酒进了他的房间。
以为他睡着了,便偷偷给他的脚擦药。
还边擦边掉眼泪,宋贤当时大气都不敢出。
现在想想,自打何公公来了京都之后,他隐藏的其实一点都不好。
要是他娘真发现了,也不足为奇。
只不过她却一直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还张罗着要买房、修宅子,明年给他办喜事。
现在和马家已经选好了成亲的日子。
宋贤道:“阿贞,你说我娘她要是知道了,为什么不说出来。”
秦贞默了一会道:“师兄,我猜伯母怕是已经知道你爹的身份了。”
宋贤外祖父家在老家那边,算是数得上的富户了,又只有宋母这么一个女儿,打小肯定金尊玉贵的娇养着。
看宋母的言行举止,秦贞就知道这是个饱读诗书的女人。
连他这个外来的,都知道那玉佩的花纹代表了什么。
更别说宋母了。
至于知道了,为什么没挑明。
甚至没吵着要去找宋爹,秦贞估摸着只有一种可能。
他与宋贤能想到的,他娘肯定也想到了。
所以,她不想让宋贤认祖归宗。
宋贤走了,受害的就是宋氏一族,就算是天高皇帝远,宋家人以后不管有没有人入朝为官,搭上宋贤这样的身份,日子都不怎么好过。
更何况,东景与西景两国关系多么的微妙。
现在又要发起战事了。
宋母这么张罗给宋贤成亲,只有一个可能,她为了自己的族人,放弃了那个苦苦等了二十来年的男人。
就像宋贤说的,能认爹自然是好。
可相认之后的后果,如果伤害的是自己的亲人、朋友,那么他只能舍弃了,二十年来只活在传说中的父亲了。
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
舍、得!
被秦贞这么一分析,宋贤心里那块疙瘩突然就解开了。
长长吐了口气道:“阿贞,谢谢你!”
秦贞道:“谢我,就请我吃鸡爪。”
“没问题,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两人自打回了京都,刘大人体恤他们在外头受了惊吓,给大家放了三天的假,再加上朝中现在都等着皇帝回京。
像翰林院这种很清闲的衙门,基本上也没什么事。
两人便趁着休息的这几日,天天下午到私塾报道。
两人过去时,私塾刚好下课了,孩子们有的在玩老鹰抓小鸡,有的在跳绳,还有的拿了鞠在门外踢呢,见两人过来,宋瑞笑道:“一起踢球吧。”
秦贞笑道:“行。”
宋贤理清了找爹这件事,心情大好。
张罗着石头剪刀布看谁跟他一组,连曲先生都给喊了出来,让他做个裁判,看看今日他与秦贞两人带的队谁进球多。
宋瑞道:“表哥,你这么开心,是把债给还完了?”
宋贤笑道:“是呀,还完了,以后就安安心心地等着娶媳妇了。”
私塾正式开课到现在也有一个半月了。
先前跑几步就气喘吁吁的少年们,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半场球赛下来,倒是个个精神抖擞的。
秦贞道:“不错呀!要不过几日咱们与国子监那些人比一场吧。”
上一次输到姥姥家了,这次一定能找回点场子。
众人欢呼一声。
秦贞道:“那明日我让小勇去找下江元白,咱们与他们约个时间。”
秦贞还说去找江元白,从私塾回去时,江元白正在他们家院里和小七一起踢球呢。
见秦贞进门,江元白把球踢给小七,道:“秦先生,你怎么才回来?”
秦贞道:“我还打算明日去找你呢。”
江元白愣了一下,随后笑道:“稀奇。”
秦贞道:“明日,你有时间吗?能不能把你们那些好兄弟约出来,与我们私塾的孩子们来一场友谊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