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当然要敲鼓,她就是要闹得此事人尽皆知,闹得此事周老爷无法收场!
她一敲鼓,周围就围了不少的百姓在看。
“咦?那不是水煮铺子的掌柜的郑姑娘吗?”
“真的是她!怎么她好端端的过来敲鼓鸣冤啊?”
“她身边那个是她家新的那个厨娘?”
“这郑姑娘是个好人啊,之前我家孩子自己跑出来,差点走丢,还是她给我送回来的。”
“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咱们去看看。”
“走走走,我们也去看看。”
所以吴柏青升堂的时候,就看见那公堂外面站着一圈又一圈的人,竟然是像是有什么大案子一般。
他吓了一跳,然后拍了拍醒木,“堂下何人?”
郑婉低着头,“民女长日县石牛村郑氏。”
“哦,是你啊。”吴柏青看了看她,多日不见,郑婉似乎是比之前更加清秀了,她原本身上还有一些村姑的样子,毕竟穿衣什么的也过于简朴。
但是自从是进了城之后,衣服倒是稍微好了点起来,如今这垂头跪着,竟还真的是有几分掌柜的的样子。
他点了点头,“你有何冤屈?”
“禀告县令大人,民女要状告周家二姑娘周依依,指示我铺中厨娘,往铺中吃食下药,企图危害全县百姓!”
“什么?!”
这声响是外面的百姓也都能听见的。
“下药?下什么药?”
“天杀的!我还是天天去她家铺子吃水煮的!之前应该没什么事儿吧?”
郑婉也是听见外面人的议论纷纷,“幸亏是民女发现的及时,未能让她们得逞。经大夫判断,要下的,是令人腹泻的泻药。”她把药呈上去,吴柏青皱着眉看了看,又叫师爷去传个大夫来看看。
“泻药?这人怎么这么狠毒?”
“这是想要大家都拉肚子啊!”
郑婉就说,“此事今日上午,民女已经去过周府,周二姑娘已经在周老爷面前认罪,但是他们都觉得此事不过鸡毛蒜皮小事,无伤大雅,并不值得拿出来一说,但民女觉得,此事不单单是涉及到了我这个铺子,更多的是涉及到了来我这里用餐的那么多的食客。若是因我之过,害得他们受过,那就全部责任都在我。”
郑婉跪着,但是腰杆挺得笔直,“但是此事,我只希望我能得到一个应有的交代,可是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未能得到周家二姑娘的一个道歉。她所需要道歉的,不单单是,更是这许许多多的食客,因为他们何辜?他们不过就是长日县里面最寻常的百姓,只是因为周二姑娘对我心生怨怼,便险些惨遭连累,我觉得不应如此。”
周家二姑娘,周二老爷。
这就是涉及到有钱人了。
外面的人就开始嘀咕,“这我们的命哪儿是命啊,别说今天是泻药了,就算是毒药,他们估计也觉得没什么事儿。”
“要我说就是郑姑娘人好啊,很多人还不都被息事宁人了,谁敢和这些有钱有权的人去对抗啊。”
“人不是说了嘛,去周家要公道没要到,才来的县衙,这还敲了鼓,也是没办法的了。”
“那咱们县令可是青天大老爷,一定会做主的。”
“这谁知道呢,之前的县令不是也都很给周家面子,你且看着吧。”
吴柏青听完,已经是皱着眉头,然后拍了拍桌子,“立刻去周府,把周家父女俩都给我带过来!”
他一边去问郑婉,“你和周二姑娘之间有什么矛盾不可调节?竟然是到了如此?”
郑婉转头看小翠,“大人,这话你得问问我的伙计,因为在我眼里,我不过就是寻常做生意罢了,如何能惹得她走到这一步呢?”
吴柏青点头,“堂下人回话!”
小翠余光看了一眼郑婉,见她如今眼观鼻,鼻观心,又想起刚才进来之前郑婉和她说的话。
“我不知道那周依依给了你什么好处,但是想来不过也就是些银钱罢了。你就想想,若是你敢在堂上撒谎,到时候板子打下来,那些银钱够不够你去医你的腿!”
小翠一想到这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更是觉得自己的腿都在隐约的发疼,看着周围拿着板子的捕快,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
好似那些板子随时都要打在她的身上。
她吓得要死,伏在地上,颤抖着说,“民女,民女方翠,见过大人。”
“你将此事说来。”
“是。”小翠就把周依依怎样劝说她的,又把给了什么好处都和盘托出。
她哭着说,“一切都是周姑娘指使,她记恨掌柜的拒绝了她的邀约,觉得掌柜的……掌柜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便想着给掌柜的一些教训。但是,但是民女真的不知道那是泻药啊,周姑娘说,周姑娘说那不过就是让吃食变了味道的东西罢了,民女以为是像是盐巴之类的东西,若是知道是泻药,那肯定是万万不敢的啊!”
“好恶毒的姑娘啊!”就是站在外面的人也忍不住说了,“就因为人家不想接她的生意?就要下这种狠手?”
“那个周姑娘我也见过,平日里看着乖巧漂亮的,谁知道竟然是这样的人?”
“你见过?你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大户人家的闺女?”
“我也见过我也见过,真的看不出来啊。”
小翠就说,“大人明察,民女真的不是故意要下药的,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周姑娘的指使啊。”
这会儿师爷也带着大夫来了,大夫一查,果然是泻药,压根不是什么坏了味道的调料品。
在外面的基本都是郑婉家的熟客,这一听一个个都是生气的要死,都想着要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