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二姑娘的眼神在他俩身上打转。
白然就说,“母亲,你这话说的,便是我和小婉什么都没,清清白白的都给你说的奇怪了去。我也就罢了,你可不要辱了小婉的名誉。”
白夫人笑起来,“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跳脚做什么?”
白然不吭声了。
宗二姑娘就说,“看来你们感情实在不错。”
白然,不对,现在应该是白斐然了,他叹了口气,“我呀,一路保护她们上京,总归也是有些苦劳的。母亲,你若是想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只管是找了她来做,这小婉别的不爱显摆,但是这一手好菜,那真的是没得说的。”
他又看了看宗二姑娘,这十分自来熟的说了句,“就算你说的你苦夏没什么胃口吃饭,只怕是到了她手上,也是颇有办法。”
郑婉立刻就说,“你不要胡说。这大夫都说没什么法子的事儿,我能有什么办法。”
白斐然笑了笑,“你办法那么多,只看你愿不愿意出力罢了。”
郑婉无语了,她是想着低调。
可这人倒是完全不想她低调的样子。
宗二姑娘见白斐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竟然还有点相信了,眼巴巴的看着郑婉,“郑姑娘,你真的有办法?”
郑婉苦笑,“莫听他夸大其词,我都尚且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呢,又怎么可能就说能解决这事儿。再说了,苦夏原本就是人之常情罢了,到底也是算不上是毛病,怎么就需要到这个地步了。”
那白夫人就说,“这可不对,苦夏到底就是脾胃不调,虽说不算什么严重的病痛,但是要算起来的话,也是病的一种,不可轻易的忽视,长时间的脾胃不调,到时候只怕是身子也是要消瘦下去的。”
“我母亲可是御医之后,自然是不会说一个错字的。”白斐然就说,“再说了,你之前不是还帮着去调理了叶申他爹的脾胃?若说你都没办法,我是不相信的。”
郑婉被架起来,白了一眼白斐然,然后就说,“我不知道宗二姑娘是什么症状,如何好轻易下决断。”
宗二姑娘连忙就说,“郑姑娘,既然你和白家郎君有这样的交情,想来定然是可以相信之人,我就是实话和你说也没事,其实这日子天天苦夏的不是我,是我的母亲。自入夏以来,母亲确实茶饭不思,一日两日也不过就是吃些茶水,那天吃了送过去的酱瓜腌菜倒是有些胃口,可到底也不能一日三餐的吃。我看母亲身体不适,心里难过,所以才来求白家伯母要个药方,只想着有没有法子,叫我母亲可以开开胃。”
这宗二姑娘看着天真烂漫,想到竟然是有这样的孝心。
郑婉心里感叹,然后就问说,“是个什么症状?”
“只说是觉得热,大夫其实也来看过,都说没什么旁的事儿,只是苦夏。父亲之前发火,训斥了厨房里的人,可到底是做上来的东西虽说精美,但总叫人在夏日不开胃。”
“那可有试过凉拌菜之类的?”
“有的,只是到底都是些瓜果蔬菜罢了,这些东西吃个一两日还好,一直吃下去,又吃不下米饭的,人也是面黄肌瘦,母亲看着自己精神状态没那么好了,更是心情不好。”
郑婉懂了,这就是恶性循环了。
人不能不吃主食,他们的凉拌菜,最多就是黄瓜这类的东西,就不能称之为主食。
郑婉想来,这大户人家的夫人娇贵,平日里是天气一热就吃不下饭。
哪怕是整个房间的冰放着,心里不自在就是吃不下。
郑婉倒是有一个主意,只是不知道说来合不合适。
她这眉头一动,白斐然就知道她的想法,“你若有什么,自管说就是了,在我家只管是当做大家闲来无事聊聊天罢了,当不得什么数的,若是被人听了,觉得可用,咱们就试试。若是大家都觉得不可用,那就只当你没有说过。”
郑婉倒是觉得这白斐然到了京城之后,整个人绅士了太多,也懂事了更多。
她不知道的是,这白斐然是想着,如今郑婉到了他的地盘,他当然是应该可以罩着的地方就要使劲罩她。
只要是自己能保护到的地方,就应该是无余力的使劲儿。
他心里把郑婉当成自己的妹妹,当成自己的半个家人,自然不会就郑婉的事儿上袖手旁观。
郑婉就说,“办法倒是确实有一个,也是可以试试。我之前也想着做过的,就是夏日的卷饭。”
“卷饭?”宗二姑娘听不懂了。
郑婉就说,“饭放凉了,用少量的糖和白醋来调味,然后在里头卷一些黄瓜啊,腌萝卜,还有鲜虾之类的东西,清爽可口,吃起来就不会叫人觉得米饭粘嘴了。”
“这……不就是寻常的饭菜吗?”
白夫人就说,“若是能吃的下,自然是好的,有米饭又有蔬菜还有鲜虾,但是既然说了宗夫人吃不下,只怕,这也是苦手。”
郑婉笑了笑,“佐一些清淡的酱油,其实倒是很开胃的。我之前夏天没胃口的时候经常吃这个,虽然是乡下野趣儿的东西,不知道宗夫人愿不愿意尝个新鲜。”
这其实就是寿司,郑婉觉得,夏天吃不下热气腾腾的饭,这还有比凉凉的寿司更可口的吗?
宗二姑娘点点头,“若是如此,就麻烦下午姑娘和我一块儿去一趟我家吧。”
“下午?”是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宗二姑娘自然就说,“这事儿自然是宜早不宜迟的,若是能叫我母亲早一顿吃上,我自然是开心的。”
郑婉顾念她的孝心,又想着她和白家的关系,更知道这宗家也是不好得罪的主,便也点头答应下来。
白斐然见这事儿算是解决了,然后就问,“你不是说要带礼物来?我来看看你买了什么?”
他一看郑婉的礼物,就大喊一声,“小婉,你这可是下血本了,这样昂贵的东西也买了?”
白夫人看了一眼,那些东西看似名贵,可是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也不过就是寻常物件罢了,在自小就是锦衣玉食的白斐然眼里,更不可能是什么昂贵的好东西。
可这孩子竟然是这样一惊一乍的。
白夫人忍不住在想,这些年他都是在过什么日子。
郑婉也是额角抽了抽,“你不要这么夸张。”
他说,“母亲,你可不知道,小婉这人平日里不该花钱的地方那是抠门又抠门,节省又节省,如今肯在咱们这事儿上这样花钱,可见是看重咱们家,我可真的是感动,我还值得你这样送礼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