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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准备伸手拦着人,但一动作胸前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疼到似乎连空气都带着千斤重量,他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紧接着,有一人走了过来,将牢房的门关上,又将绳锁绕了几圈扣上,朝闻初“呸”了一声转身离开。

肩膀处传来点力,他被拉着往后,裴予离的身影一点点展现在他面前,等能够完全看到裴予离的身影时,他已经坐在了那又硬又小的床上。

裴予离背对着光,弯下腰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不受点伤就不知道收敛吗?”

这是徒弟该对师尊说的话吗?!

闻初皱着眉看他。

两人对视了片刻,裴予离终于无奈地叹口气,他往后一伸手,牢门的铁柱上似乎就蒙上了一层似有若无的光。

紧接着,身边都暗了下来,闻初什么也看不到。

视觉失效的时候,其他感觉就格外灵敏。胸前传来的疼痛越发明显,他不得不把所有思绪都放在忍耐疼痛上。

一粒药丸再次被塞进了嘴里。

裴予离的声音从上方飘下来:“这个药主要治的是内伤,外伤的作用不是很大,你身上还在流血。”

闻初没搞明白他在说什么干什么。

然后下一秒,他的衣服被慢慢解开,身上感受到了阵阵凉意,片刻后,他听到了“哗啦”一声。

袖口处的衣服被撕了下来,裴予离动作很轻地把布料缠在了闻初腰间,一圈又一圈,挡住不断往外冒的血。

“用的是你的衣服,”裴予离解释道,“要不然会被发现有人来过。”

闻初点了下头。

没人说话,只剩下了布料摩擦的声响。

闻初抬起头,问:“这么黑你能看到吗?”

裴予离动作顿了一下,过了会他回答:“看不到。”

“那你怎么帮我包扎?”闻初问。

“我有分寸。”裴予离说。

伤口被牢牢包着,刚刚吃了那颗丹药,现在没这么疼了。身上的衣服又被人仔细套了回来。

裴予离说:“出去之后别忘了让陆奇给你拿药。”

话音刚落,周边乍然亮起,但身前没有一个人影。闻初低头看了看,腰间的绷带整齐规律得绑着,末端处还打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闻初慢慢躺下身,回想着裴予离的那句话,出去后……陆奇……

还有齐景山奇怪的反应,何小晴的异常,这些在他脑中连在一起,构成一条不甚清晰的线索,却又蓦地消散。

闻初只觉得有些身心俱疲,慢慢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又听到了锁链的声音。

他睁开眼,随即用手遮挡住眼睛,外面微弱的光依旧有些刺眼。手背碰到了额头,传来滚烫的温度。

“师尊!”

声音有些刺耳,似乎是能把耳膜都给戳破。闻初皱了下眉,他试着坐起身,胸前的疼痛又把他给压了下去。

闻初:“……”

怎么睡了一觉就变成了个弱病残!闻初不满,他身残志坚地用手肘把自己撑起来,一转眼正好看到飞奔扑过来的陆奇。

但幸好陆奇还有点眼色,没直接扑到人身上,而是站在床边,像是在看待什么易碎品似的,双手张着不知道放哪,总觉得碰哪都能把人弄疼。

他颤着声音问:“师尊,疼吗?”

闻初看着陆奇马上又要哭出来,像是在祭拜死去爹娘的丧气模样,叹口气无奈道:“不疼。”

他说着不顾疼痛坐起身正对着陆奇,看了眼被打开的门,问:“这是要把我放出去吗?”

陆奇很出息地吸了下鼻子,擦掉蓄在眼角的泪,说:“真正的凶手找到了,当然要把你放出去!”

闻初皱了下眉:“找到了?是谁?”

陆奇狠狠地锤了下床边,咬牙切齿道:“是裴予离!他竟然是魔尊!亏师尊你好对他这么好,这人竟然欺骗我们!还害得师尊你受伤坐牢!”

他越说越气,把床锤得叽呱乱响,但最后想到他师尊还坐在上面,又把泄愤目标转在了地上,无能又愤恨地锤着大地。

陆奇在那说了一大堆,抬眼看到了毫无波澜的闻初,想着师尊肯定是太过伤心了,还没来得及安慰,就听闻初严肃地问:“他做了什么?”

“他带着你的长老印去藏宝阁了,把里面搅得乱七八糟,很多流传下来的法宝也都被他给破坏掉了,”陆奇一一控诉裴予离的行为,却看到闻初眉毛蹙得越来越紧,声音不自觉就低了下来,“他还打伤了门派里的师兄弟,长老们都下阵了也没抓住人,让他逃跑了。”

陆奇看着闻初的脸色,小心地说:“不过那些法宝都是低阶的,也就打伤了一个人。”

“打伤了谁?”闻初问。

“齐师兄,”或许是想到是齐景山把闻初抓走的,便自觉将他划为了敌对阵营,陆奇说这话时倒轻松了些,“他身上有好几道很深的鞭痕,被打得半死不活的。”

闻初:“……”

作者有话要说:

第36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只有齐景山受了重伤,又偏偏还是鞭刑,闻初不往某个方向想都难。

他心里有些复杂,一方面是觉得齐景山这孩子挺惨的,另一方面又有些不解,身份都爆出来了,两人也该形同陌路了,何必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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