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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别殃及池鱼了。南香按照吩咐去各院传话,昨天夜里那边动静虽然大,但晏安堂几个院子离的太远,其实并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只是看正院那边亮了灯,一问才知道出了事,就没敢睡。韩氏问南香,到底出了什么事。南香道:“奴婢也不清楚,夫人一夜没睡,这刚刚躺下,大娘子还是等夫人醒了去问夫人吧。侯爷吩咐,这两日丫鬟小厮没要紧事不要出门,奴婢只是过来传话,其他一概不知。”韩氏点了点头,“我让下头人紧着点嘴。”她只是知道和宴回堂有关,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顾见风还没上职,韩氏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顾见风说不出什么来,“五弟心里有数,不会出事的。”韩氏皱着眉道:“兴许和前几日传的消息有关,不是说圣上要给他赐婚吗。让人打听打听明国公府和四皇子府有没有事就行了。”可惜晏回堂离得太远,当时什么动静都没听到,就宴回堂的小厮昨晚过来说没事了,可以安心睡下了。韩氏在心里叹了口气,要是顾见风在朝中能顶事,兴许不用打听就知道这些事。顾见风:“父亲说了别出府,就安心待着,别给五弟添乱。”韩氏心道,不给添乱,他怎么不想想别的事,那么晚在府上,若是不小心伤了哪个,又该怎么办。怎么能拿着一府的人冒险。可这话说了顾见风肯定不爱听,估计还会说顾见山身上多少多少伤,他心里有数……韩氏就识趣地没说。普通老百姓不清楚这些,只知道出事了。最先出事的是郑府,半夜就有官差过来,把府上的人,不论老少男女,主子偶从,全部戴上镣铐带走了。府上各个院子皆贴上封条,又留下几名官差把守,一夜之间一人不剩。然后,明国公府的门房夜里听见有人敲门,一开门,门口是数名官差。他上前笑着攀谈,但对着他的只有闪着银光的刀锋,刀剑无眼,门房管事还没说上话就被抓了。紧接着官兵入府,连着书房卧室数个地方被翻了个一团糟。半个时辰不到,府上就乱成了一锅粥。四皇子府亦是如此。消息传到宫中已经是第二天了,晨起,明贵妃披散着头发想去求情,但她发现连宫门都出不去了,宫里就剩两个丫鬟了。再回想最近数月,皇上很少来她宫中,似乎那时就看见端倪了。明家完了,她也完了。顾见山在大理寺待了一晚上,最后熬不住,靠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大理寺的官员也熬了一个晚上,大理寺寺卿名叫邓延恺,先审的明国公,但这老头子一口咬定污蔑。抓人可以凭嫌疑,定罪得讲证据。当日设计军情之人为防止走路风声已经被顾见山杀了,两个人咬死不认,甚至反咬一口说顾见山想贿赂不成,这才伤人。而且,赵构一直说要见皇上。顾见山这一晚上待得脑壳疼,“我先回宫复命,人给你带到了,皇上未见得想见他。”邓延恺叹了口气,“先等搜查的人回来再说。”只要有一点证据,都能定罪。且看能不能搜出证据来,既然这是皇帝的意思,那他知道怎么做了。不想见四皇子,那意味着随意审问,天皇贵胄是不假,但其他人的命也是命。以将士的命保手下升官,这种事,天怒人怨。顾见山赶着天露出鱼肚白进宫,御前太监李德顺小声道:“皇上一晚上没睡,这边已经请了太医候着,一会儿顾将军出来时请太医好好看看。”顾见山并未受伤,就是有旧伤熬不住。明国公年事已高,四皇子跑得是快,结果被姜棠拍晕了。赵构后颈那里肿了老高,人在花坛滚了一圈,十分狼狈。顾见山进了勤政殿,庆安帝让李德顺搬了把椅子。庆安帝也希望赵构没有找上顾见山,可惜了,他也给过机会,是明家没有珍惜。事已至此,再说别的也没用,只等证据确凿再做惩论。顾见山禀告道:“明国公府和四皇子府已经派人看守起来了。”庆安帝除了派人守着四皇子府和明国公府,其党羽连着家人全收押进天牢,一晚上,天牢就多了不少人。只是顾见山不在盛京,并不清楚这些。“嗯,你身上的伤请太医看看,这阵子,辛苦你了。”顾见山:“都是微臣该做的。”庆安帝记挂着顾见山的伤势,顾见山是死里逃生,侥幸留的一命,那么多好儿郎,连尸骨都不能回来。庆安帝道:“下面的事你若想看看,就跟着去大理寺看看,不想看就养伤。太医说你伤了右手,朕不想你再回西北了。”顾见山没说话,安庆帝无奈道:“先让太医看看吧。”顾见山从勤政殿出来,李德顺带着他去偏殿看太医,然后又在这儿吃了早饭。他知道皇上是愧疚,愧疚于那么多人的命。可四皇子不单这一桩罪行,若是因为顾念父子之情,从轻发落,是谁都会寒心。吃完饭已经太阳升起来了,太医说的话无非还是那些,伤口恢复的还不错,好好养着,日后兴许还能提重物。
说话留三分,兴许提不起来。回到永宁侯府天已经大亮,门房去给永宁侯递信,顾见山去了趟正院。等从正院离开,南香南雪又去各院传话,该做什么做什么,少说闲话,不必太紧张。陆锦瑶问道:“五公子那边可还好?”南香道:“没事儿,都好好着呢。”陆锦瑶让怀兮送南香出去,等人走了,这才拍了拍胸口。顾见山的胆子也忒大了,真是什么事都敢干。不过她猜的也没错。四皇子这边出事,连带着明国公府十几家家都得出事,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本来打算这阵子回平阳侯府小住,现在看还是老实待着吧。有些事,百姓敢议论,有些
', ' ')('事,只敢偷偷的说。什么四皇子的罪状,明国公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事,党羽又有多少,私下早就传开了,至于是谁传出来的消息,那就不得而知了。兴许是抓捕的时候走漏了风声,也许是其他的皇子。赵构入狱,明家出事,最开心的莫过于其他几位皇子了。天家兄弟,哪里有什么真感情。但赵构还能不能回来,这事是不是有隐情,尚且不知。八月初,这事终于有了结果。郑将军一家被处死,明国公一家三族以内秋后问斩,三族以外,男子发配岭南,女子充入教坊司。府上财产,皆入国库,数十年的辉煌顷刻湮灭。其他几家亦是如此。宫中明贵妃剥夺贵妃服制,打入冷宫,赐了毒酒一杯。四皇子还在大理寺,但也难逃一死。陆锦瑶想想,现在还心有余悸,她把姜棠说了一顿,“你是力气大,但这种事光力气大有什么用,万一对方来十个,一百个呢,你怎么办?”姜棠低着头道:“是奴婢的错。”她是信顾见山,也信陆锦瑶,陆锦瑶根本不可能出事。陆锦瑶语气缓和了一些,“我不是怪你,就是……”有几分心疼,有几分感激。那次燕茗双落水,也是这样,这是没出事,若出事了呢。没有别人,陆锦瑶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姜棠,下次再有消息,可以提前和我说。别人你不信,但我你总该信的。”姜棠心里一紧,陆锦瑶说的好像不是这一件事,她在说顾见山。 当丫鬟的第五十八天姜棠抬头看了陆锦瑶一眼, 不知道该不该信。书里陆锦瑶有锦鲤运加持,一生顺风顺水。她对自己人很好,除非别人主动招惹她, 否则绝不惹事。而来到这里四个月,陆锦瑶慢慢地从一个纸片人变成了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不仅仅是有逆天气运的大女主, 而且有仁心,有善心。那会在假山出事, 陆锦瑶二话不说就过来。救燕茗双之后,也只有陆锦瑶来看她。教她写字,带她看账本, 告诉她为人处世的道理。在姜棠心里,陆锦瑶不是朋友, 但已然能算是半个老师。顾见山救她两次她一直记着,陆锦瑶亦是,平心而论, 陆锦瑶帮她的更多。单这些方子, 若是韩氏,估计就直接拿了。当然姜棠也不否认, 陆锦瑶有自己的私心和考量。但这份私心包括她吗。顾见山能喜欢她, 在外人看就够离经叛道的了。一个是侯府公子,一个丫鬟,这事要传出去,对她对顾见山都不好。最主要的是对她不好,顾见山可能什么事都不会有, 可她不一样。她现在连最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没有, 任人随便打发。人牙子、庄子……兴许都是她的去处。陆锦瑶会告诉郑氏吗。姜棠不敢赌, 无论如何, 她都不能亲口说任何和顾见山有牵扯的话。这回陆锦瑶并没有问关于顾见山的任何事,只是提醒。若她以后知道什么事,可以提前说,以免真出了事来不及。姜棠点了点头,算是默认她事先知道消息。但陆锦瑶若是问从哪儿知道的消息,姜棠会说是正院蔷薇那儿,蔷薇和春台熟。陆锦瑶在心里叹了口气,姜棠如何知道的,无非是顾见山告诉的。至于怎么告诉的,她也不问了,以后两人心里都有数就行。“这回多亏了你,若是夫人那边问起,就说我让你换到晚上值夜的,人是五公子那边小厮打晕的。”陆锦瑶手指点了点桌子,“应该也不会特意来问,你记着点就行。”姜棠点了下头,“奴婢记得。”陆锦瑶无奈一笑,“下回别这么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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