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季明景眸中寒冷,你们是不可能的,你和他在一起,将来带给他的注定只有非议和伤害。
这句话在那天庆功宴,韩大义的宅院里,别墅的二楼,季明景就对他说过。
他让他放弃,说他和文玟不会有未来。
那时的闻礼还不能明白季明景的意思,他只当他是在挑衅,是竞争前的宣战,但这一刻再回顾那时的谈话,他突然就懂了。
如果你是想说,我和文玟有另一层关系,那么很遗憾,你想错了。
闻礼平静道,我是姓闻,但也只是姓闻而已。
这话让季明景愣住,闻礼什么意思?
他和文斯
闻礼勾了勾唇,而且我还想再问一句,季先生,为什么会知道文玟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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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景没能回答那个问题,闻礼好似也不在乎,他抱着文斯离开了酒店。
初秋的夜晚已经开始泛起凉意,闻礼帮文斯系好安全带,脱了自己的西服给他盖着。
坐到驾驶位后,刚要发动车子又想起什么,拿手在文斯额头探了探,然后将副驾的座椅放倒,让他能躺得舒服些。
这一路没去别墅,直接开到文瑞城的地下车库,闻礼抱着文斯进门时,拍拍欢天喜地扑过来,可文斯回应不了,它嗷呜叫两声,好像也跟着焦虑了。
将文斯放在自己的大床上,闻礼反手把拍拍关在门外,大金毛不安地挠着门,时不时叫唤两声,像是更焦虑了,可惜它的两个主人都不搭理它。
闻礼去主卧卫生间拧了两条毛巾,发烧需要物理降温,他先替文斯擦了手臂和脖子,然后看向他微微敞开的衬衣衣领。
毛巾擦拭的动作稍顿了顿,片刻后,闻礼把毛巾放在一边,抬手去解文斯胸前的扣子。
但只解开到第二颗,他便轻轻将文斯揽起来,让他靠在他身上,然后将他衬衣领口往后背那边拉下一截。
左侧肩胛骨上缘,一颗小痣,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惹眼,因为身体不停散发的高热,那颗痣有些泛红,像滴眼泪一样缀在上面。
闻礼仿佛听见自己心里什么声音。
其实已经知道了,只是不死心似地想要最后再确认一下。
如果说今天发现的脖圈变声器是引发怀疑的直接导火索,是起点,那最初看到的那颗痣,便是最后的一根稻草了。
这两者连成的时间线内,一桩桩一件件,从意外在巴黎相遇时对自己的有意躲避,到临近出道前的犹豫挣扎;从鸽雪山包内响铃的手机,到同款牛奶味的洗发水;从隐瞒住址,到因为防备拍拍而不愿意来文瑞城
文玟和姐姐经常一起消失,从未同时出现过,张录录,女装大佬,还有自己提及想看他穿女装时,因为紧张而切到手
以及刚刚在车上,查到两个微博的近期登录ip。
一步步从怀疑的推演到确切的实证。
反向溯源,甚至姐姐突然间穿起的长袖长裙,从某一天起再也没扎过的头发,都有了完全合理的解释。
铁证如山不容置疑。
真的是冥冥中的指引,闻礼最讨厌男扮女装的人,却在得知那个精灵角色时,忍不住想若是文玟穿上女装,和姐姐的样子会更像吗?
虽然那时候他还觉得他们是两个人,但潜意识里似乎也是有点想要对比的,还有几次,不由自主地影像重叠。
闻礼将文斯的衣领重又拉了回去,将他放倒,而后俯身长久地凝视这张脸。
拍拍还在拼命挠门,它的响动有点过于大了,文斯似乎被它吵醒,头向左一偏,迷蒙中睁了睁眼。
刚要重新闭上,又恍惚慢慢地睁开。
他仿佛看到了近前的人,怔忡而茫然的,眼神逐渐对准焦距。
闻礼?
文斯像是醒了,又好像还有点神志不清,刚唤了声,忽然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生日快乐他说。
这语调软软地,因为生病带着些喘,听得闻礼心里一颤。
我和爸爸给你买了生日礼物还有蛋糕你吃了吗
文斯真是烧糊涂了,还不知道自己这话,是以什么状态在说给什么人听。
直到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
力道不算重,但也不轻,迫使文斯抬眼,那两根手指与现在滚烫的皮肤冷热交接,足够令他一个激灵,而后清醒。
俯视他的深色瞳眸逆着光,辨不出喜怒,只如暗夜里一泓千尺深潭,一脚踏去,如坠渊薮。
文斯定定地望着,听见那双眼睛的主人嗓音缓缓,如诉衷情,说出的话却似眼神一般,高深莫测
竟然瞒了我这么久,我亲爱的哥哥,嗯?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我自己先感慨一下qaq
顺便:关于弟弟看见脖圈变声器为什么知道是男扮女而不是女扮男,一是弟弟亲过哥哥的脖子没亲过姐姐的,哥哥脖子上没有脖圈,喉结也是真的,二是弟弟最初看见脖圈收纳盒的时候,里面如果没有东西,哥哥是不必太紧张的,所以显然在卫生间那次,脖圈就在盒子里放着呢,哥哥并没有戴,所以是姐姐戴的
第一百零五章
闻礼说的话,和那个梦里的一模一样。
现在的情景,仿佛也是。
你知道了?
文斯微微眨眼,唇角化开一抹惨淡的笑,因体热而灼烫的呼吸短促地拂过捏住他下巴的那只手。
闻礼察觉,终于稍稍放松力道,但手指还停留在文斯颌角处,为什么骗我?
文斯沉默了,他咬着牙垂下眼,被毛巾濡湿的头发贴在额头,脸颊不自然的红逐渐褪去,透明苍白得像能看见皮肤下的毛细血管。
你要是不想说,我替你开个头。
闻礼食指微屈,勾着文斯让他不要试图逃避视线,这次他要他看着他的眼睛说话,说实话。
因为某些我不了解的原因,你一直是男扮女装,但后来你突然愿意变回男装,为了什么?
闻礼的目光直直地注视着,文斯放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握起,他才要张口,就听闻礼忽而音调一变,带着些嘲讽道,你不要告诉我,是为了季明景?
是。
听到这个字,闻礼像是早料到般,低低笑了。
如果放在今天以前,他可能真会相信,因为这也是闻礼得知实情后的第一反应,姐姐喜欢过季明景,而恰好他在巴黎初遇文玟也是在季明景出柜之后,且那两个人一直走得很近。
但现在不一样了,此时此刻的文斯,演技糟糕得一塌糊涂,说出那个是字时,沁着水色的瞳仁脆弱到不堪一击。
是吗?闻礼反问了,语气里的嘲讽更甚。
而文斯仿佛也意识到自己的伪装过于疲软,不经推敲,他微微闭上眼,低声道,我不太舒服,你
我什么?
你别逼我。
我逼你?闻礼的手指本来还顾惜着文斯的感受,这时陡然用上力,你耍得我团团转,现在说是我在逼你么?你不舒服,那你想过我多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