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
后面的话却自动消了音,实在是转身后那画面具有太大的视觉冲击力。
闻礼已经脱了上衣,就那么站在他面前,文斯一下没能收住目光,自然而然地就看了过去。
之前总是隔着衣服想象的肌肉线条,如今就这么敞亮而无遮拦地出现眼前,导致文斯根本不知该往哪里看。
而那双小鹿似的眼睛,又像受惊又像忍不住想看、然后还明显有点看呆了的样子,让闻礼本来乏善可陈的心情刹那阴转晴,他唇角无意识翘起来,低笑一声。
拿了我的衣服,就想跑?
他抬手轻轻从文斯手里抽走衣服,然后直接支在门板上,毫不顾忌本来熨烫得齐整的衬衣,已经被他捏得皱了。
闻礼这一动作,让文斯感到莫名的危险逼近,他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想要拉开距离,可背后就抵着门,闻礼两只手都撑在他身侧。
而往旁偷瞄一眼,那条健壮的手臂因为用力微微鼓起,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能量,轻易是没法挣脱的。
我没
文斯不知自己怎么突然就被困在这方小天地里,他起先还倔强地瞪着闻礼,可随着空气流速变慢,却连同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了。
而闻礼还垂眸看着他,目光幽深,看得人心头发麻。
文斯不敢和他继续对视了,可低下头却更加看到闻礼光着的上半身,矫健的,像一堵异常厚实的墙,挡住了他去路。
玄关的声控感应灯等待太久,悄然熄灭。窗外夕阳细细的线穿进客房窗户的缝隙,与空气里跳跃的尘埃,打在闻礼仿佛泛着光的蜜色皮肤上。
有传说,傍晚乃逢魔时刻。
随呼吸起伏的肌理仿佛也因此被附上某种奇异而魔幻的吸引力,还有他一直梦寐以求却还没练出的人鱼线,文斯看着,耳根终于不受控制一点一点烫了起来,额间浅浅的红痕也在皮肤温度上升中逐渐消弭不见。
他仿佛不安地嗫嚅了一声,闻礼没听清,目光逡巡,最终锁在文斯细腻的颈处,那里正被夕阳光线和体温的热感涂抹上浅浅的橘色,闻礼低头看着,喉结轻微滚动,情不自禁想要俯下身
却听到文斯低声说,我应该除了季老师的事,没得罪你吧?
这腔调里带着一丝极力压抑的委屈,在闻礼还没碰到他前,文斯抬起了头,眼神控诉。
闻礼被他看得一怔,得罪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要不是得罪你,你刚刚至于那么陷害我吗?把我叫这来,先前还屡次捉弄,很好玩儿吗。
文斯说着,从开始的轻声犹疑,到后面越说越快,恨恨地注视他,这次终于敢与他对视了。
可闻礼却被那目光里的怨愤深疼地刺了一下,他闷声问,什么原因,你真不清楚?
我
大概是压力使人进步,文斯本来想不通的,却在此刻突然醍醐灌顶,好不容易支棱起来,又于这场眼神角逐中再次闪落下风。
他立马要怂了,我、我不过是被人推了一下,差点把酒洒在季老师身上而已,但你要是不来,我杯子也不会脱手的,你至于为他这么整我吗。
闻礼本来严肃地注视文斯,一腔的情绪酝酿,就等他领悟到哪怕些许,便接上去一鼓作气。
可这时闻礼却浑身一僵,满眼快要盛不下情愫都像被秋风扫落叶般遍扫而空,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文斯。
久久沉默后,闻礼明白了。
之前和今日的种种,文斯对他总是时不时流露的排斥和戒备,竟是源于两人从来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而文斯在颁奖礼上和他说的,说他和季明景没关系,以及方才这句话,闻礼想到网上那些绯闻,所以他竟一直以为自己看重的是季明景?
闻礼哑然失笑。
或许最开始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对文斯抱有什么样的想法,但文斯竟然在他几次三番毫无意识地示好和亲近后,仍然以为自己和季明景
比起现实里的表现,宁愿相信网上的传闻。
闻礼真不知该说文斯什么好了,但这没关系,他不明白,那就让他明白好了。
直接来,比什么都奏效。
第六十六章
我不是
闻礼首先想到的,当然是在两人独处的当下,立即澄清误会,但当他刚要说出后面的话,理智却告诉他不能。
如果现在告诉文斯他对季明景没意思,那之前种种相处,以及最无法解释的自己现在没忍住把文斯困在身前还差点对他做出什么失控举动,该如何圆场?
在确认对方动心前,千万不要让他知道你觊觎他,否则直接死刑。
詹姆斯的话让闻礼无声皱紧眉,他权衡了一下风险和自己可以承受的后果,暗叹一声。
此时此刻,他该庆幸文斯是个超级迟钝的主吗?
理性占据上风,闻礼选择为长远计,他松开手臂,让出这片逼仄的空间,并且明显察觉文斯舒了口气。
套上衬衫,也没管它皱没皱,闻礼从容地扣起扣子,并不回应文斯猜测的他困住他的实际诱因,只是淡声说,你没得罪我,酒会上是我不小心太用力,纯粹以为你要跌倒,扶你一把,与季明景无关。
顿了顿,他模糊道,别再瞎想了。
和季明景有关,也不是文斯以为的那个有关。
却只能点到即止,不可说破,或许等哪天文斯动心了,他自己再回忆就能懂了,那也不迟。
可文斯却在闻礼那话里愣了一下,好像季明景今天也说过叫他别瞎想,这两个主角可真有默契,但他没瞎想啊,剧情都说这俩是一对来着?
文斯脑仁疼,而闻礼已经换好衣服,将另一件衬衣递给他,你换吧。
我不用的。
闻礼看着文斯额头上的红痕,现在脸色恢复了,刚刚撞在门上的那一下就显出来,闻礼强忍着不去替他揉一揉,只说,换了衣服,就算接受我的歉意了。
文斯只得进去卫生间,关上门,大脑缺氧带来的思维迟缓仿佛还在影响行动,他脱下衣服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竟然出了神。
不由自主,又一次想起刚才的闻礼。他的肤色比他深,身材比他健硕,好羡慕
可除了羡慕,貌似还有点儿别的什么?
突然一阵瓶罐摔倒的声音,文斯猛地回神,一看刚才不知做了什么多余动作,莫名其妙就把洗手台的洗手液掉进池子里,看着还是挺高级的金属瓶子。
文斯慌里慌张要将它捡起来,听到外面闻礼敲门,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瓶子倒了。
文斯匆忙收好,确认没弄坏别人东西,迅速换上衣服,主动开门走了出去。
闻礼见他低着头,自己的衬衣穿在他身上略大,但闻礼却觉得这样很好。
是大了点,把下摆别进裤子会合适一些。
文斯客气地说,谢谢闻总,我回去换洗了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