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戚二,当真是不知所谓。
林清桥听着他们一来二去,约摸是听出了门道。
他与谢弗相识多年,自是知道哪怕谢弗此时言语再是温和,俨然已经动怒。连忙上前拉着戚堂,一直将人拖进教室。
再看那芝兰玉树般的好友,心中暗暗称奇。
那位傅姑娘当真好本事,竟能招惹佛心不动的益之。
当隐素放学后听他八卦这事时,也是不可思议。想当初她人人避她不及,嘲笑她痴缠戚堂,生怕她沾污了号称崇学院之光的谢弗。
想不到有朝一日,这两人居然为她争风吃醋。
“傅姑娘,你和益之……”
“长醉,我和傅姑娘怎么了?”
林清桥听到这个声音,潋滟的桃花眼中全是失望。好不容易躲来益之来找傅姑娘探个口风,不想还被抓个正着。
谢弗走近,却是来到隐素身边。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傅姑娘,你这次生病她有没有去看你?”林清桥桃花眼闪啊闪,见他们站在一起,似是发现了更了不得的事。
“去过了。”
“傅姑娘,你去看益之怎么不叫上我?”
亏得他在中间牵线搭桥的,没想到这两人一勾搭上就过河拆桥。
“…当日走得匆忙,一时没有想太多。”隐素心道她那时去看谢弗,是为了答谢谢弗救她的恩情,就算她想找一个人作伴,也不太可能是林清桥。
谢弗温润而笑,“傅姑娘去看我,叫上你多不合适。”
林清桥突然一个激灵,忙道:“也是,也是。傅姑娘你下回再去看益之,可千万别叫上我,我忙得很,成天不得闲。”
可怜最近益之不知忙什么也不带他,他都快闲开花了。
谢弗对他的回答很满意,镜湖般的眸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立马识趣地闪人,嘴里嚷嚷着他落了东西在教室。
人来人往的路上,不时有人朝他们看来。
隐素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小声道:“夫君,这里是学院,你注意点。”
这声夫君叫得倒是甜。
“娘子可是嫌弃为夫?”
谁敢嫌弃你!
隐素暗自腹诽,她是怕被有些人的眼刀子给杀死。
“最近我家里生意好,干活的人手不够。夫君若是没什么事,我得赶紧回去帮忙挑拣豆子。”
“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我这两日事多,今晚就不去陪你了,你自己睡。”
什么叫她自己睡?
她不是一直自己睡的嘛。
她低声嗯嗯,表示自己知道。这男人不来才好呢,她又可以睡个好觉。左右一想感觉不对,什么叫今晚不陪她,难道以后有空就去陪她睡觉?
不要啊!
谢弗一直盯着她,见她娇憨的小脸先是隐有喜色,尔后渐渐变白,心知这小骗子是回过味来了。
她不可置信地望过来,眼神满是询问。
在她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中,谢弗笑了。
“你们快看,谢世子居然在对着傅姑娘笑!”
“谢世子笑起来真好看,如果谢世子能这么对我笑,我死也瞑目了。”
或许在别人看来皎月般的公子一笑倾城,堪比镜湖玉莲缓缓开,但在隐素眼里分明就是忘川河中绽开的食人花。
太可怕了。
她就在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中,飞也似的逃离学院。
……
基于民愤与民心,刑部查找姬宣一案的进展从明转为暗。因着姬宣之死而显出来的姬言春风得意不到几日,突然传出府中两名妾室争风吃醋互相残害对方腹中胎儿的丑事,被皇帝狠狠训斥一番。
风流放荡,后宅不修,哪怕是搁在寻常世家公子身上,这样的事也足能让世人诟病。若仅是一个富贵闲散皇子倒也罢了,一旦涉及储君之选此等行事作风实在是难堪大任。
先前那些暗中投靠过去的人后悔不已,还没来得及示好的人则心生庆幸,便将眼光放在其余众皇子身上。
恰在这个当口,云妃娘娘举办了一场百花宴。
百花宴名为赏花,但设在宫里其实就是为皇子选妃。眼下适龄的皇子有两位,一是十一皇子云秀,二是十皇子姬觞。
隐素不是第一次进宫,可却是第一次见到云妃。云妃和云秀长得像,云妃一看就是那种活泼开朗的女子,与云秀的清弱沉默完全不一样。
来参宴的姑娘们一个个精心装扮过,原因无它,全在十皇子云秀。云秀既是皇子又是云家的家主,还不用掺和皇子们的夺储之争,这样的身份尊贵又清闲,哪怕是在一众皇子中也是香饽饽。
除了身体不太好之外。
众女赏花,也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