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学院的学生,我不欲让你难堪。”
这还不叫让她难堪。
“我没拿。”
“你…你不要逼我!这事如果传出去了,大家的脸上都挂不住。”
“依你们的意思,是谁走得最晚,那荷包就是谁拿的,对吗?”
“对!”
“那你们可真是讲道理。”隐素木着脸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很可惜,我不是最晚走的那个人。”
李姑娘脸色变了变,不是傅姑娘,这怎么可能?
“你…你不狡辩,除了你还能是谁,你别把谢世子扯进来。”
“也不是谢世子。”
“那是谁?”
隐素往外面一看,伸手一指,“诺,偷拿你荷包的人来了。”
顾兮琼昨日被林清桥盯着值扫,从未干过粗活的她哪里受得住,是以今日早起时浑身疼得厉害,险些误了上学的时辰。
未进教室就听到闹哄哄的声音,让她原本郁结的心情更是糟糕了几分。当她一脚踏进教室,听到的就是隐素的那句话。
所有人都惊了。
“傅姑娘,你在说什么?”顾兮琼压着声音问。
“李姑娘说自己的荷包昨天落在教室,还说谁走得最晚谁就是偷拿她荷包的人。顾姑娘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可得好好和李姑娘说道说道。”
李姑娘万没想到最晚走的人会是顾兮琼,她此时脸色已是大变。
“顾姑娘,你真的…真的是最晚走的吗?”
顾兮琼面色不虞,点头。
上官荑“咦”了一声,悄声问隐素,“她怎么是最晚走的?”
“我们顾姑娘最喜欢做好人好事,她见我被留堂辛苦,便主动提出要帮我值扫。”
这话上官荑是不信的,促狭地朝隐素挤眼睛。傅姑娘厉害啊,都能挤兑到顾姑娘帮自己的干活。
这时那李姑娘状似想起什么,红着脸道:“你们瞧我这记性,我昨天就没带荷包,是我记岔了。对不住啊,顾姑娘,一场误会而已,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大家都是同窗,既然你是记错了,我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顾兮琼大度道。
李姑娘不停说着感谢的话,夸她心胸宽广,夸她体谅人。半句不提之前冤枉隐素的事,其他人也像是跟着失忆。
眼看着众人就要各归各位,只听到一声巨响。
“啪!”
隐素拍着桌子慢慢站了起来,她双手环胸走到李姑娘面前,冷冷地看着对方。
“先前你不是言之凿凿说自己的荷包确实被落在教室,怎么现在又改口了?红口白牙所有的话都是你说的,你说谁最晚走谁就是拿荷包的人,怎么一听到最晚走的是顾姑娘,你就改口了?”
“我…我都说我是我记岔了。”
“你记性这么不好,是怎么突然想起来没带荷包的?”
“我…傅姑娘,我都说是自己记错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要报官!”
“什么?”
报官可不是儿戏。
一旦上了公堂,这事就会传出去。
李姑娘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捂着脸哭起来。“傅姑娘,我都说是自己记错了,你怎么还揪着这事不放。顾姑娘都原谅我了,你凭什么要报官!”
“你冤枉的人是我,顾姑娘原不原谅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啊,你又没有冤枉她,她做什么好人。”上官荑跟着帮腔。
“那…对不起,对不起,我向你赔不是还不行吗?”
“你空口无凭诬蔑我偷拿了你的荷包,道歉是你最起码的态度。你伤害了我,差点将我咬定成一个偷窃之人。你是哪此的居心叵测,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傅姑娘,你…你怎么能如此不通情面,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你方才无凭无证就诬蔑我拿了你的荷包,且毫无羞愧之心。你上下嘴皮子一张黑的白的全都是你说的,你以为自己是谁?天下作恶之人,哪个不是事后痛哭流涕企图换取别人的原谅。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想,以为自己犯错之后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心安理得地被人原谅,那还要我大郦律法何用!”
“没错,恶意构陷他人者,按律等同残害他人,轻则罚银,重则坐牢。李姑娘,你难道没有话要说吗?”
隐素朝说话的人看去,很是意外。
帮她说话的人叫吕婉,是德院里最喜欢独来独往的一位姑娘。虽然位列四美之一,但吕婉从来不与人结伴同行,行为举止很是孤僻。
吕婉一开口,所有人的面色都有变化。
原因无他,只因吕婉的父亲官至刑部尚书。
世家是尊贵,但刑部是大郦最为严明的部门,哪家还没点灰色事件,谁也不愿得罪吕婉以及她背后的吕大人。
“吕姑娘,这时是学院,李姑娘也不是恶意构陷,再说法外还有人情。”有人帮李姑娘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