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生孩子又怎么呢?这是霍顿的权利。
她生气的,只是他的隐瞒和不信任罢了。
可是再换位思考一下,她在猛然得知霍顿延期孕期中止手术的时候都这么生气,难道霍顿不会因为她瞒着的回a区的事情生气吗?
肯定也会的吧?
霍顿那时候是不是跟她现在一样,也等着她主动地去找他解释呢?
而且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应该还没有新成员要来的消息,如果换成她在霍顿的位置,肯定会以为自己这五年一次的比赛就要泡了汤,爱人还要离开,其中的失望不言而喻。
可就算这样,霍顿也没有像她之前那样指责他,还骂了他“混蛋”。
唐清想着想着,一想到霍顿当时的心情,共情感极强的她眼泪就有点忍不住了。她觉得自己也有错,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的、合格的女朋友。
她眨了好多下才把眼泪给眨回眼睛里,吸了吸鼻子看了下时间。
“……”
已经凌晨三点多了,霍顿依旧没来。
而另一边的钢筋小屋中,霍顿也没有睡,只不过屋里的灯都关着,房间里一片漆黑。
他坐在客厅冰凉的钢筋椅上微微阖眼,右手的手心里紧紧攥着那枚戒指。他在这里已经坐了很久,坐得浑身肌肉都有些僵硬了。
他在想事情,想了很多很多。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窗外的天空已经开始变成了蓝黑色,接近于无的暗哑昏沉的月光透过钢筋间的玻璃上投下来。
忽然,他缓慢地睁开了眼睛,然后转动着眼珠子看向了大门口。
门外的脚步声极其细微,如果不是夜太安静,鸟儿都还在沉睡,他肯定是听不到的。
那人在门口走了好几个来回,碎石被她踩得发出响动。她似乎犹豫着,想进来又不敢进来。
霍顿坐起身,稍稍动了一下僵硬的胳膊,站了起来。
唐清在门外徘徊了二三十个来回了,都没去用自己的指纹去开门。屋里楼上楼下都没有亮光,霍顿肯定是睡了。
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看了看脚上的拖鞋,觉得一冲动连鞋都没换就跑出来找霍顿的她可能真的是贴上冷屁股了。
她有点想走,可又想进去看看霍顿。
气都还没消,就开始想人了,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
外面有点冷,冷风吹得她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决定捍卫自己的尊严还是走了吧。
不想脚刚迈出去一步,身后的门就开了。
她连忙转头一看,霍顿正在门边上靠着。
“回来了?”
霍顿的嗓音有些哑了,却一下子戳到了唐清的心窝里,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拖鞋不说话。
“进来吧,外面冷。”霍顿伸手去拉她的手,快拉到的时候他又停下了。白天的时候,唐清还挺排斥他的接触的。
不过唐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多,她连忙把霍顿的手拉住,然后委委屈屈地“嗯”了一声。
霍顿叹了口气,将人拉着进了屋里。
唐清出来的时候脑子里稀里糊涂的,身上穿得倒是整整齐齐,脚底下却踩了双不配套的凉拖,又走又站地在外面晃了半个多小时,脚底下已经冰凉了。
霍顿直接拉着她上了二楼,把她塞进了被窝里,然后给她找了个暖水袋让她捂在脚下面。
“谢谢……啊……啊……”唐清在他取暖水袋的期间又连着打了七八个喷嚏,鼻音一下子变得很重,说话期间,她又想打喷嚏,但是“啊”了好几下都没打出来,最后把喷嚏给憋回去了。
这不上不下的感觉,只要试过的人就知道难受。
鼻水快流出来了,她刚准备去拿床头的纸巾,霍顿就把纸递到了她面前。她又说了声“谢谢”,然后接过擤了鼻涕,擦了眼泪。
因为打哈欠的缘故,她的眼睛红红的,加上一夜没睡,又有些发肿,此时看起来倒是像哭过似的。
霍顿看着她收拾好自己,然后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搓着纸球玩的傻样子,心里软了一些。
“唐清。”
唐清抬眼看他。
霍顿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白天的事……”
唐清一听这开头,手上不搓纸球了,耳朵竖得直直的。不过竖了半天,也没再听见下文,她忍不住重复:“白天?”
“你等等。”霍顿没继续说,起身下了楼。
等什么?
她吸着堵塞的鼻子,竖着耳朵仔细听,听到霍顿下楼时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了上楼的声音,只是上来的时候脚步声变慢了一些。
等人重新出现在卧室门口,她一下子就看到了他下楼去拿了什么。
霍顿提着装玫瑰的礼品盒走过来,坐到床边,将盒子放在她的手旁。
唐清没明白他在干什么,还傻乎乎地问:“戒指大小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