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姜糖八点左右上班,两个小家伙到了五六点公鸡开始打鸣的时间就闹着起床了。
吃过早饭,兄弟俩又开始睡觉。
到了部队里更是如此。
每天符横云起床时,两个小的就醒了。姜糖也只能跟着他们一块早起,弄好早饭她就把孩子扔给符横云,让他晨练时带上他们,就当负重练习。
还别说,每天折腾一趟,他的体力越发厉害了。
某些时候,姜糖当真吃不消。
两个小家伙练习走路的次数多了,下盘也比从前更稳,旁的一岁多的孩子绝对没他们耐摔,也没他们机灵。
每次符横云回家时,两个皮猴子都舍不得从他身上下来,兴奋地抱着他的胳膊,嘴里还喊着“跑,再跑”。
太过活泼,以至于闯祸次数大大增加。
姜糖时不时就想揍他们。
大宝小宝来了一周多,除了那对勤快的姐妹花,还没有遇到别的玩伴。符横云只要在家,就陪着他们玩耍,两个小子无形中被惯得不像话了,从前一入夜他们就犯困,放在床上不到几分钟就睡着。
现在非得缠着人玩累了再上床,睡前还得听上好几个故事。
姜糖脑子里少有的几个动画片已经讲了好几遍了。
譬如“黑猫警长”、“葫芦娃”。
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懂,但就是一刻不能停,一停下声两个小家伙就不舒服的哼哼唧唧,闭着眼瞎嚎,然后符横云就忍不住心软,说故事就罢了,还会抱着他们又是丢高高,又是飞……
这下不得了。
小孩子或许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
但他们对父母的情绪其实很敏感。
察觉到爸爸跟他们是同一国的以后,一跟姜糖闹别扭,就嚷嚷着要爸爸。
早上符横云出门,父子三人跟唱大戏似的,总得演一出“生离死别”的戏码,两小屁孩恨不得挂在亲爹身上被打包带走,仿佛姜糖是洪水猛兽。
不论她怎么哄,他们都得闹一场。
“……”
气得她太阳穴的青筋都出来了,恨不得把这三戏精隔离!
姜糖无比怀念有电视机、有平板的日子,她恨不得立马搞个电子产品给他们放小猪佩奇,免得这种令人头痛的戏码每天都得来一次。
再这样下去,她怀疑自己会被气得提前衰老。
吃了将近一个礼拜的土豆白萝卜后,姜糖有些扛不住了。
可供销点也买不到什么菜,除了固定的几样便是面食。若她厨艺好就罢了,好歹花样多,然而就算昧着良心,姜糖也不敢说自己做菜好。
符横云倒是会弄,但每天回家已经精疲力尽,姜糖怎么舍得让他往厨房里钻。
如此,复习之余她只能走出小院,跟两个据说做饭不错的嫂子学学。
余秋琴家离得近,别的不提,做饭确实是一把好手,姜糖在她那儿偷师的次数更多。
唯独一点,她男人是湘省人,嗜辣。做任何菜都得扔几枚辣椒进去,姜糖一个不吃辣的人在辣味的熏陶下,一开始喷嚏不断,到后来竟觉得菜里没点辣椒还不习惯了。
辣椒,真是个魔性的玩意儿。
而符横云呢,没说喜不喜欢。
但姜糖注意到自己做辣子鸡的那天,他比平时多用了一碗饭,想来以前吃得清淡也是为了迁就她的口味。
“以前没见你吃辣啊,我以为你不吃呢。以前老听那些人说,鸳鸯锅是对火锅的背叛我还觉得夸张,真习惯了这辣味,再吃别的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符横云筷子下得飞快,“进部队前我也不吃。第一次上战场时天寒地冻,赫,零下几十度呢。那时候经验不足,差点在任务过程中冻死,还好连里一个黔州的弟兄身上揣了包辣椒,我们靠着那包辣椒生生捱了两天没被敌人的侦察兵找到,等到了支援的部队。”
他说得云淡风轻。
仿佛那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
说完还咧嘴笑道:“嘿,你不知道,那味道可真带劲,京市的辣椒拍马都比不上啊。别说,我还挺想再尝尝那种辣到五脏六腑都冒火的感觉。”
姜糖正心疼他呢,就听到这么一句。
简直又好气又好笑,夹了一大块辣椒放他碗里:“有得吃就不错了,还嫌呢。”
周日,钟政委家里请吃饭。
他和符横云在一个团,都是郝师长带的。
符横云名义上是副团,但原来的团长被调到别的军区去了,符横云暂代团长之职。部队所有人都知道,他成为正团长是板上钉钉的事,这样一来,钟政委和符横云是实打实的搭档。
姜糖听他提起过好几次钟政委,但没听过钟夫人的只言片语,忍不住问他请客的用意:“怎么突然想起请咱们吃饭了?是只有我们,还是有别人。第一次上门,还是得送点啥吧,你若是跟钟政委关系不错一早就该跟我说,我好上门拜访。现在这样,显得咱们多不知礼数似的。”
符横云一愣,这阵子部队里忙,他当真把这事忘了。
如今被媳妇一提,只觉头疼:“估计还有几家人,咱家对面岳营长的爱人比你先来没多久,之前钟家嫂子没说请客。如果单独请咱们家肯定不合适,不利于军嫂之间的团结,钟嫂子不像这么没分寸的人。”
钟军出身平平,能当上政委,是因为他结了一门好亲,娶了郝师长的侄女。
部队除了看实力,也看出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