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帮着解开胸前的背带,将包在布兜里的大儿子也拎了过去。
两个孩子兴奋的又蹦又叫,“爸爸、爸爸”喊个不停。
身上轻松了,姜糖先扭了扭脖子,颈椎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的,肩胛骨往后背做扩胸运动时,同样听到骨头抗议的声音,“一会到家后我帮你好好按按。”
想也知道妻子这会儿有多累。
符横云恨不得自己再长两只手出来,或者,如果当初只生了一个就好了。
这样他抱儿子的同时,还能扶媳妇儿一把。
姜糖要是知道他想把儿子塞一个回去,定要翻白眼骂他有病。
但这会儿她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也没工夫跟符横云斗嘴,“嗯”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迅速出了站。
一家四口走出火车站,等了一会儿,来了一辆越野吉普,车前坐着一个穿军装的男子。
不等符横云过去,坐在驾驶座的男人跳下车,对姜糖行了个军礼:“团长,嫂子。”
“你好,同志。”
车子一路从曲市开往部队。
符横云所在的部队在靠近边境的大山附近,许是为了方便运送物资,这边的路况倒是比光明村好上不少。
车子越开越偏僻,姜糖朝外面看去,左右都是山,连绵不绝的绿色,晃得人眼睛疼。符横云见她盯着外面看,担心她不喜欢这里,开口安抚道:“部队里该有的设施都有,营区住所是新建的,比省一机的房子宽敞,你不是喜欢在院子里种点花呢,我特意申请了一个带院子的屋,这边买东西也不麻烦,周围的村子一三五都有赶集,嘿,特别热闹。”
姜糖听了笑,“那……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符横云继续说:“要是想到市里逛逛,可以跟别的嫂子一起,搭采购的车去。”
姜糖白了他一眼:“我又不爱逛街买东西。”
“……”符横云不说话,只是笑。
这不是,怕她看到环境比不得苏省省城,心里不舒坦吗?
开车的是勤务兵,难得见符横云吃瘪,打着胆子问道:“嫂子,原来贺团长在家里这么爱唠叨啊!”
要知道,他们私下都叫贺团长冷面修罗呢。
别看长得俊得跟白面书生似的,一训练才知道,人家手段残暴着呢。他们这支特种兵可是汇聚了各大军区的佼佼者,刚见到贺团长时还不服管,一个个嚷着要挑战贺团,结果没撑过半个月,这批最优秀的兵就被训得哭爹喊娘。
贺团一个冷眼,没人敢说一句话。
谁能想到,私底下是个这么温和这么话痨的人呢。
姜糖没想到他这么问,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男人,“啊?这样就算?”
勤务兵正要说,就从后视镜里对上符横云杀气凛凛的眼神,赶紧一缩脖子:“不……不像今天这么温和。”
姜糖一愣,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大部分人在工作和家里都是两个状态。你们回家探亲,遇着父母兄弟也不会绷着脸对不?”
总不能说,符横云私底下还能更唠叨吧。
在外人面前,姜糖向来很会维护男人的面子和形象。
“倒也是。”
勤务兵怔了怔,点头。
“你们别看他严厉,爱冷脸。其实啊,他面冷心热。经常办了好事不乐意说,我在省一机工作时,邻里邻外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只要他在家,回回都去……只要你们没犯错啊,他的面无表情就是个摆设……”
就跟符横云特别爱帮她塑造正面形象,四处跟邻居刷好感一样,姜糖说这些不是想拆他台,破坏他的威信。
而是要让人知道,他并不是从里到外的冷酷。
带兵确实要树立绝对的威信,但在威信以外,还得让人看见你身上的人情味儿。
姜糖相信他自己便能做到两者兼顾,但不妨碍她这个做人妻子的适当地夸一夸。
符横云听罢,似笑非笑道:“谁说是摆设,你要是我手下的兵,我现在就让你跑十五公里去。”
“败坏我形象呢。”
他这么一说啊,勤务兵更是信了姜糖的话。
其实贺团私下还挺能开玩笑的。
回到部队时,差不多下午三点多。
两人到家门口时,小路一旁的院子门口正好坐着几个女人在唠嗑,见到他们赶紧伸长脖子好奇地看了过来。
符横云转身,点点头,便当打了招呼。
姜糖也学着他的模样,不过她脸上挂着笑,看上去就十分好相处的样子。
她一笑,那几个女人便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开口问:“贺团长,这是你媳妇和孩子吧?哟,长得可太好看了,两个孩子也长得漂亮得跟年画上的童子似的。你好,同志,我爱人是副团长,叫岳帅山,我叫余秋琴,以后就是邻居了,要多多走动啊。”
另外几个军嫂也开始介绍起自个儿来。
姜糖也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大家好,我叫姜糖。”
打完招呼倒没多说什么,姜糖跟着符横云进屋了。
他们一进屋,那几个军嫂对视着,一下就聊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