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队长敲了敲门。
“谁啊?”这是李春花的声音, 陈大队长能听出来,大嫂的声音在发抖,这是吓的。
陈大队长冷静道:“是我, 刚才听着一个声音,像是人这边发出来的,我们过来看看。”
里头。
李春花听到陈大队长的声音,一下子不放心了, 有二弟在,那些人就算猜着什么,也不敢去屋里搜的。
李春花搓了搓满是汗的手,赶紧去开门。
“啥声啊,我怎么没听到啊?”她故意道。
外头除了陈大队长外,还有几个大队里的年轻人,手里提着油灯,探头探脑的往屋里看,“我听着那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你家没事吧?”年轻人问李春花。
李春花心不慌了,这声音就亮了,“能出啥事啊,我们在家好好的。”
“没出什么事,那我们去别处看看。”陈大队长说完,领着几个年轻人就走了。
李春花赶紧把门关上。
这天晚上,前进大队的人在外头转悠了挺久,都晃到大路去了。
别说,还真救了大队里的一个老太太,老太太白天去看出嫁的女儿,路远,老太太腿脚慢,回来时天黑了,黑灯瞎火的,看不见路,不小心摔了。
这一摔下去就没爬起来。
老太太又饿又冷的,开始还能喊救命,后来地上越来越凉,老太太气息越来越弱,连救命都喊不出来了。
这还好大队里有人来了。
把老太太抬了回去,又派人去找了宋元青,宋元青有医药箱,大队里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爱找他。
宋元青提着医药箱去给老太太看了病,“骨盆摔裂了,情况有点严重,明天要送到大医院去,拍个片子。”
整晚上,就数宋元青最忙了,先给丁一然包扎,给再大队的老太太看病,直到半夜三更,才一脸疲惫的回到知青办。
丁一然这会还没睡,屋里灯一直亮着,听到脚步声就去开门了,“回了。”
宋元青点点头,把医药箱放到桌子上。
丁一然问,“谁出事了?”他这会心里有慌,他听到陈香自杀的消息。姑娘家为情自杀,这事也不是没有。
他是不想跟陈香搅在一起了,可也怕出人命。
宋元青把手套摘下来,还把外面的衣服脱了下来,换了在屋里专门的衣服。这才说道:“是陈老太,摔了一跌,情况不太好。”
更可怕的是,大队的老人都怕冷,冬天不怎么洗澡的,衣服也换得不勤,不光是身上有味,衣服上的味更重。
对宋元青这样有点洁癖的人来说,很难受。
丁一然听到这话放心了。
不是陈香自杀就好。
“你说,我明天找陈队长开介绍信回城里冶伤怎么样?”丁一然想听听宋元青的意见。
宋元青拿着盆子准备出去打水,准备再洗一洗。
他听到丁一然的话,说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嫂子那人只怕不会这么轻易把那工作让给你。”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丁一然表情凝重,“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回去。”
那份工厂的工作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可没这工作就回不了城,丁一然不可能放手的。
宋元青出去打水了。
丁一然躺在床上,脑中想着,明天一早起来,就去找队委会开介绍信,他要去城里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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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跟刘巧云等了很久,陈大队长才从外头面回来,外头一直闹哄哄的,就没怎么消停。陈玉跟刘巧云在屋里呆着,就没想过出去看。
陈大队长一回来,刘巧云着急问道,“陈香的事被人发现了吗?”她怕连累她闺女。
陈大队长道,“陈老太在大路那边被人抬了回来,她摔了一跤,有点严重。”这会大伙都忙着陈老太的事,之前那叫声的事,也没什么人去想了。
“这就好,这就好。”刘巧云这会腿脚还软着,当时她跟陈玉只要迟一点点,只怕回不来了。
外头一拔拔的人,在陈香家那一片转悠,怎么着都得碰上。
陈玉看陈大队长回了,也就放心了,回屋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陈玉把缝纫机给擦干净,用东西包好,还把那条红裙子给仔仔细细的叠了起来,用那天提回来的袋子装着,放在一起。
陈大队长一早就去队委会了,那边忙着呢,昨天因为李春花跟陈香的事,下午的时间都耽误了。得早点过去,把昨天没干完的活补回来。
陈玉早上没出门,昨天林白跟她说了,要把缝纫机还给贺家,今天就来拿。陈玉一直在家等着他,等了半天,林白都还没回来。
她琢磨着,林白是不是会晚点过来,毕竟,自行车不好运这东西。
陈玉闲着没事,把被单全换了,放到盆子里,她在门边又往外头望了望,林白还是没来,她抱着盆子准备去河边把被子洗了。
正好,顺便在那打听打听消息。
昨天外头是什么情况她还真不是很清楚,陈大队长只说陈老太受伤了。
陈玉刚把盆子抱起来,正要出门,林白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