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京,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姜梨紧紧咬住下唇,看着杨京的眼中满是担忧。
“我没事。”就算是受了伤,杨京的神情依旧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那额间不断渗出的汗珠依旧发白的嘴唇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像他的说话语气那样轻松。
“陈大哥,陈二哥,阿京现在伤的很重,你们能不能帮我将他送到医馆里去?”
姜梨知道,烧伤是非常严重的伤势,一个不小心就会感染,在古代这种缺乏抗生素的环境下,伤口发炎严重的甚至有可能夺去一个人的性命,杨京身上的伤势,必须要尽快处理。
陈家兄弟也是表情严峻,他们没有拒绝姜梨的要求,一人一边架起杨京将他趴着放到了马车上,随后,一行人便朝着医馆驶去。
医馆距离飞仙楼不远,赶到医馆没花太多时间,只是杨京的伤势太重,大夫带他进了病房后已经许久都没有出来了。
“嫂子,你就别走了,你走得我眼睛都看花了。”
从杨京进病房开始,姜梨就一直在病房外绕着圈子,一刻都没有停过,陈全本就心烦,看姜梨不停的绕圈子,心情更不好了。
“抱歉,陈二哥,我就是太担心了。对了这么晚了,陈二哥你还不回家吗?”姜梨道歉道。
“杨大哥都伤成这样了,我哪里有心情回去,再怎么样也得知道杨大哥的伤情才是。”
正说着,病房的门打开了,大夫走了出来。
“大夫,我相公怎么样了?”姜梨忙迎了上去,一脸焦急的问刚从问诊室出来的大夫。
大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位患者伤的很重,后背烧伤很严重,身体内部也受了内伤,外伤的话,伤口我已经处理过了,也敷上了药膏,这段时间伤口不要碰水。内伤就有些难办了,他本身身体就不太好,许多药也用不了,只能温补,但补不补得进去也难说,我看他的身体状况,接下来的时间就不多了。”
“你说什么?”姜梨怔怔的看着大夫。
“他如果想吃什么想做什么,日后就不要拘着他了。”
“大夫,你的意思是?”姜梨觉得眼睛酸涩的厉害,眼前大夫的身影也一下模糊了起来。
“这位患者,最多只有三个月了。”
姜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病房前的。
杨京伤的太重,这段时间不宜大幅度移动,因此就暂时安置在医馆中。
姜梨看着紧闭的病房门,再次整理了一下仪容,确定从外表看不出任何端倪后,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内,充盈着浓郁得刺鼻的药味。
杨京的后背敷着厚厚的药膏闭着眼睛趴在床榻上。
姜梨放轻脚步走上前去,才走到杨京面前,眼睛又是一酸。
杨京的后背可以称得上是惨不忍睹,烧伤最严重的位置已经是皮开肉绽,周边稍微好点的地方,也起了好些水泡,整个后背被抹上了黑乎乎的药膏,混着脓血,看起来极为凄惨。
“别哭,我没事。”姜梨进屋的时候,杨京就醒过来了,看到姜梨眼眶微红,杨京心下一叹,开口安慰道。
“对不起,我不该分神的,不,我就不该来郡城。”姜梨心里无比懊悔。
“是我要来郡城的,怎么能怪你。”
也许是受了伤的缘故,杨京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了许多。
“大夫怎么说的?”见姜梨低头不语,杨京只得问了一句。
“大夫说,你的伤很重,不过好好修养就不会有事了。”姜梨头低的更低了。
“那就好。”
杨京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你饿不饿,饿得话,我现在给你买些吃的。”
“那就麻烦你了。”
杨京的声音几乎轻得听不见了,姜梨轻咬了一下嘴唇,轻手轻脚的起身,慢手慢脚的退了出去。
姜梨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了杨京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吱嘎。
窗户突然打开,一个瘦削的身影从窗户处翻了进来。
原本躺在床上紧闭眼睛的杨京猛然睁眼,迅速坐了起来。
“殿下,是我,阿寺。”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见到来人,杨京没有改变姿势,依旧是坐得笔直。
“周学远是不是真的死了?”
“死了,我特意去查探过,已经死的透透的了。”陈寺站在一个隐蔽的角落,低声回答。
周学远便是这次死的那个钦差。
“动手的人查出来了吗?”
“是高鹳的暗卫,那几个暗卫见无法逃离,已经服毒自尽了。”
“这般着急,高鹳的身体怕是已经不行了。”杨京缓缓起身,坐到桌前,为自己沏了一盏茶。
“高鹳的身体情况除了他的心腹,谁都不知道,盛京那边,胡大人也没能打探出什么来。”
“若是他的身体没出问题,他断然不会如此仓促的对东夷和赵竭下手。吩咐下去,随时做好准备。”杨京紧紧盯着手上的茶水,猛然抬头一饮而尽。
“是。”陈寺应下。
“许先生没有被发现吧。”
“没有,出事后,我和陈全已经第一时间将他从地道里送出去了。”
“嗯。”杨京脸色缓和了一些。
“还有事?”见陈寺没走,杨京偏了一下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