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游脱离了危险,伤势在慢慢好转,王府中原本凝重的气氛,也重新开始活跃起来。
这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三个久未见到自己父亲的孩子。
似乎是为了补足这一年长久的离别,三个孩子特别爱往戚游那个院子跑。
曹觅在处理自己的事务之余,每次问起三个孩子的去向,东篱的答复中,十次有八次说的是:“公子们在王爷那边。”
另外的两次,是在林夫子那边的学堂。
而还在养伤的戚游,因为不用再日日处理那些繁杂的公务,也闲了下来,恰好有精力应付三个天天去报道的孩子。
如今,为了照顾戚瑞和双胞胎,他的院子里外都铺上了暖暖的羊毛毯子,俨然成为了三个孩子的活动场所。
有时候,即使没有什么事,三个小萝卜丁坐在他们父亲身边,一起赏着窗外的雪花,都能坐上整整一个时辰。
戚然作为最小的孩子,原本是有些害怕戚游的。但是因为此时戚游负伤,平日里还有些虚弱,有时候反而需要他帮着端茶倒水。这样阴差阳错间,似乎让小胖墩重新认识了自己的父亲,使得他与戚游的关系在不知不觉间,拉近了许多。
就这样,小半个月过去,戚游勉强能下床自行走动时,春节的气息也临近了。
曹觅带着人到来时,三个孩子正与戚游坐在廊下,边晒着冬日里难得的暖阳,边听戚游讲述着自己征战的故事。
戚游会讲的故事并不多,他不会编造,说出来的东西全是自己亲历过的。
许多故事他是说了又说,剧情是一样的,可能就是每次叙述的用词有所不同。但是三个孩子就是听不腻,每每戚游一开口,他们就能瞪着眼睛听得一动也不动。
“入了定”的三尊小金童一直到曹觅在他们身后咳了咳,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娘亲过来了。
小胖墩戚然立即抛弃了戚游,蹬蹬蹬朝曹觅扑过去。
“娘亲。”他黏黏糊糊道:“我好想你啊!”
曹觅佯装生气,道:“想我吗?
“我可听你们院子的婢女说,你清早一起床就往你们父亲这边跑。哎……简直跟忘了娘亲似的。”
戚然面色一僵,回应道:“不,不是的。”
他想要解释,但是憋了半晌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曹觅便笑了笑,暂且放过了他,带着他回到戚游身边。
廊下四面摆着烧得正旺的炭炉,这个角落被烤得暖烘烘的,一定都不冷。
曹觅招呼身后的婢女们将东西放下,道:“怕你们老往这里跑,会有些无聊,我便准备了一些竹篾和红纸。
“今日无课,大家都闲着,我们来做灯彩吧。”
灯彩,其实就是灯笼。
盛朝同样有元宵赏灯的习俗,过年前后,家家户户都要开始准备灯彩。“张灯结彩”,其实象征着“彩龙兆祥,民阜国强”。
“灯彩?!”戚安双眼放光地摸了摸面前的红纸。
曹觅点点头:“要过年了,今年我们家三位小公子自己糊灯彩。”
戚然在一边捧场地直点头道:“好啊好啊!”
曹觅朝戚游那边看了一眼,见他也抬头凝望着自己,双眼中兴致昂扬,丝毫没有不满的模样,便松了一口气,招呼着婢女们开始准备。
她指着摆放到毯子上的东西,开始与三个孩子说起糊灯笼的步骤。
灯彩种类繁多,复杂的如同走马灯一类,堪称艺术品,不是普通人想做就能做得出来。
但要是不追求极致,简单弄出个灯笼的模样,并不是什么难事。
曹觅本意也就是给三个孩子找点手工活做个消遣,自然不会想着去挑战高难度。
此时婢女们将竹篾红纸一类材料都送了上来,她便道:“我们先用竹篾搭出灯彩的模样,用细绳捆住,之后再用米浆把红纸黏上去,这样就行了。
“等到年节里,将蜡烛放到灯彩里面,就可以挂到门前,或者提在手中赏玩了。”
三个孩子年龄还小,最大的戚瑞,过了年也才七岁,灯彩这种东西,对于他们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听完曹觅的讲解,自觉懂了的三个孩子当即动起手来。
曹觅也开始忙活起来。
真正上手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有些低估了做灯笼的难度。
灯笼一般是圆形的,当然也有方形的。
但是想要用竹篾打出一个规整的轮廓,其实相当有难度。
就在她与手中的竹篾较着劲的时候,戚游从她手中将竹篾接了过去。
他道:“这竹篾还太厚了,需要削一削。”
说完,他拿起旁边的小刀,用大拇指抵着刀背,轻易将竹篾一劈为二。
变细了的竹篾在他的手中轻易被折弯,围成了一个规整的圆形。戚游再取过旁边的细绳一捆,一条简单的灯笼骨架便出来了。
曹觅见他动作间行云流水,丝毫不费劲,自觉学到了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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