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觅牙关打着颤,一半是冷的,一半是吓的,她对身旁一个婢女说:“快,到前面去喊人。”说完,她捡起路边几块石头,狠狠朝那野狗砸去。
东篱见状,也尝试着反击。
野狗灵巧地避开几块石头,但终究有了顾忌,停在她们面前不敢妄动。
曹觅以前住在乡下的时候,曾听姥姥说过,对付这种野狗,你气势越弱,就越有可能遭受攻击。她知道现在绝对不是害怕的时候,于是强撑着打起精神,与野狗对峙。
野狗几次尝试着进攻,都被险险地拦了下来。
好在没过多久,另外一个婢女就寻来了府中的两个侍卫,他们到来之后,野狗很快被制服,曹觅等人也得以脱险。
曹觅见已经安全,还未来得及舒一口气,便觉头脑昏沉,身子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戚游守在床沿,神色不明。
曹觅醒来的动静不大,他却很快察觉。
将曹觅扶起,戚游询问道:“可有什么不适?”
曹觅摇摇头,下意识问道:“我怎么了?”
戚游眉头皱得很紧,“早上的事你忘了吗?你被泼了肉汤,差点被院中闯入的野狗伤害!”
曹觅回忆起来,一阵后怕慢慢爬上她的脊背,突然,她又想到什么,“孩子呢?戚瑞他们,没事吧?”
戚游摇摇头,“他们都在屋中,没有遭遇这些。”
曹觅于是安心地点点头。
她定下神,回忆起早晨的细节,又道:“这事情不是意外!那个婢女,还有临风院中的野狗……”
戚游本想让她再休息会,无需伤神,见她主动提起,便道:“那个婢女……自杀了。她留在原地,本就被野狗伤了,我命人将她关押起来后,她用藏在袖口的碎瓷片割脉自尽了。”
听到这里,曹觅面色变得煞白。
她还是一个刚从法制社会穿越而来的年轻人,即使知道事情肯定与那婢女脱不了干系,也难以接受早上看到的一条鲜活生命就这样直接没了。
戚游又道:“至于那几只野狗,我已经在查了。临风院在王府最西面,目前看来,它们是从一处墙洞中钻进来的。”
曹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戚游便道:“你别怕,这件事情我自会查明,大夫说你身子弱,早上那番又是受了寒,又是受了惊吓,这才昏了过去。你且好好休养,我晚上再来看你。”
曹觅点点头,目送戚游离开。
戚游走后,东篱等人又进来,询问她有没有旁的不适,但曹觅摇摇头,转而询问了一下东篱等人的伤势。
在得到众人都没有大碍的消息后,曹觅便让她们下去休息了。
她的心中思绪翻涌,一时间理不清楚。
但她如今确定了一件事——
那个想杀她的人,还没有落网!
她之前一直以为,策划“烧炭意外”的人是夏临!但因为曹觅自己还活着,她没办法讲清自己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是以没有审问过夏临这件事。
但如今看来,要么府中还有夏临的余孽,他们眼看着夏临被关押,又行了一次谋杀之事,要么,之前想要杀她的,根本就不是夏临!
想到这里,曹觅的思路陡然清晰了起来。
对啊,夏临根本不会想要杀掉她!她图的是财,她应当恨不得原身长命百岁,自己才好源源不断地,从愚蠢的原身口袋中掏出金银!
想通这一点,曹觅暗暗咬牙。
她心中对于凶手的人选有了新的猜测,并且有了八分的把握。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着凭借自己王妃的身份,直接把人捉来,打杀了事,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她咬牙放弃了这种不理智的选择。
事实上,早在她一穿越过来,发现身边并不安全的时候,她就有过这种快刀斩乱麻的心思。但是那个时候,原身放权多年,对着后院中的一应事宜完全是睁眼瞎的状态。而等到曹觅好不容易把自己的班底组建起来,又感受到了做一个主母的不易。
她当时没有证据,也不知道谁与夏临有了勾结,将所有旧人都打发了又不现实,还得落得个残暴主母的名声。
她是想要长久地,安稳地在这个时空享受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她不能做出自毁基筑的事情。
想到这里,曹觅深呼了几口气,迫使自己冷静想想下面的对策。
北安王已经承诺会处理这件事,但是曹觅并不打算就等着他去查探,这种事,她更想自己来。
这一次的经历让她发现了穿越之后,自己的第二个金手指,那就是死亡预警。
早前在临风院时,就是那股强烈的死亡预警,让她放弃了原路返回,选择了继续往前走。
设想一下,如果她当时往回走,就会与那几只野狗直接撞上,那境况,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也许,自己可以利用这个死亡预警做些什么。
在心中制定好了一套计划,费尽了心神的曹觅终于低挡不住,重又沉沉睡去。
接下去几天,她每天都会喝上一碗大夫开的药,后来,她又吩咐厨房,每日里为她熬一盅补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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