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以为甘霆来了,回头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不解的指着自己,“你在叫我?”
钱之间点点头。
方寸细想不对劲,快步走到浴盆面前,低头看着血红的倒影,太过熟悉,可这张倒映进眼帘的脸分明就是甘霆的。
方寸见鬼似的远离浴盆,大声嚷嚷,“长弃之,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变成甘霆了。”
没人回应,长弃之像是从世上消失了,方寸又喊了一声,“长阿满你人呢。”
‘逆天改命有风险,但我只是一个吃瓜的啊,为啥连我都要跟着受罪,那这世上不会有两个甘霆了吧。’
方寸欲哭无泪,利索的将那只万恶之源钢笔收好,想去看看甘霆那边的情况。
一推开门,方寸眼前一黑,和迎面而来的人好巧不巧的撞在了一起,吃痛的一抬头,对上的是自己的帅脸。
“方。”
在甘霆开口前,方寸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声制止,“嘘。”
方寸敢确定自己和尊贵的男主角换了一张脸,但在一切还未有定数之前,方寸不敢声张,毕竟作者可以呼风唤雨的笔遗落在他手上,这要是被有心人拿到了,指不定还会掀起什么风雨。
甘霆嫌弃地扒开他的手,擦了擦嘴,“发生了什么事?”
方寸凑到他耳边,“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我待会跟你说。”
“殿下。”土地公从后面跟上来,对着甘霆一作揖,“殿下恕罪,小仙是看到小儿在凡间阳寿已尽才赶来的。”
甘霆皱眉道:“阳寿已尽?怎么可能,明明还有三个月。”
“这...”土地公脸如死灰,求问,“那该如何是好?”
甘霆幻出命盘,刻着长阿满和钱之间的齿轮明明还在转动,未曾停歇,甘霆若有所思的问道钱之间,“你还记得在凡间发生过什么吗?”
钱之间低头沉思了片刻,脑子一片空白实在想不起什么。
甘霆收起命盘,“我也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棘手的事,不如这样,先回天佑国,在人间再待三个月,若三个月后没有什么异样,再回天界也不迟。”
钱之间思索了一小会,点头道:“是,殿下。”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一群人选择了坐马车,马车里,钱之间心情有些低落,所以独自一辆,甘霆和方寸一辆,两人面对而坐,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我咋怎么看都觉得这么瘆人呢。”方寸最终败下阵来,“要不咱们还是换回来吧。”
方寸拿出钢笔,刚落笔在宣纸上,就认怂的把手缩了回来,“不行,我发现了,小事的话可以拿这支笔解决,但只要是大事,必会遭到反噬。还是算了。”
甘霆十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那我来吧。”
方寸把钢笔当宝贝一样揣在怀里,“那也不行。”
“我来的话,遭到反噬的是我,你怕什么?”
方寸一本正经道:“你我刚刚也是个局外人,还不是一样无辜中招了,这笔发疯起来六亲不认的,不行。”
甘霆无奈,“那你说怎么办?”
“顺其自然呗,还能怎么办?”方寸将钢笔放到一边,干脆撑起脑袋,聚精会神的注视着甘霆。
甘霆被他看的心烦,“看着我干嘛?”
方寸啧啧称奇,自恋不已,“让我好好欣赏欣赏自己的美貌,没想到我这么帅气,简直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可惜了。”甘霆摇头故作惋叹。
“可惜什么?”
甘霆想了想,“脸是长得不错,但是脑子不太好使。”
方寸嘿了一声,教育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
“打住。”甘霆心情颇好的敲了敲桌案,“我现在才是方寸,我是你哥。”
看这小屁孩已经嘚瑟的没边了,方寸张口想要反驳,还没等他开口,马车外一阵急促的马啼声。
“阿奴!”
甘霆掀开了车帘,是长阿满在后面追赶,甘霆吩咐赶车的马夫,“继续走,别停。”
“是。”车夫点点头,又扯了扯缰绳,“驾!”
马车的速度又快了几分,颠簸的十分不稳让方寸不争气的有些晕车。
长阿满一个人骑着马自然比马车快,很快就追上来了,艰难的骑到钱之间的马车旁,不顾危险掀开了帘子递给了钱之间一朵蓝花。
“之前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道你是天佑国的太子,有幸相识一场,此花就当留作纪念吧。”
钱之间有点忧虑没有伸出手,长阿满一手骑马一手握花太过不稳,有些跌跌撞撞的像要倒下,他大声道:“接着啊!”
钱之间虽不知这人想干嘛,但在这种骑虎难下的情况下还是好心接过了。
握着蓝花的手一松开,长阿满心满意足的全身放松下来,滚落下马,躺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大喘了几口气,舒心了许多。
钱之间不解的打量着手中的花,不知为何,看着这朵花就是高兴不起来,可能是因为这花有一股十分刺鼻的腐烂味,让他很不喜欢,干脆掀开了旁边的垫子,将花压在了坐垫底下。
热衷于吃瓜的方寸看完整场追妻直播,满意的掀下了帘子,感叹道:“这长阿满也真是可怜,到最后都活的云里雾里,分不清自己是谁。”
甘霆哼了一声,“你倒有闲心操心别人,我们的处境比他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