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
方寸没好气的将笼子和扇子一并丢还给长弃之,长弃之接过笼子,将小黑猫放了出来,刚刚还张牙舞爪的黑猫瞬间温顺,乖乖躺在他怀中嘤嘤几声。
见方寸手中血珠殷红,长弃之关心道:“怎么还受伤了,走,我带你去上药去,顺便请你吃顿好的作为回报。”
“客气什么。”方寸摆了摆手,继而厚脸皮问道:“什么时候开饭?”
长弃之一笑,“走吧。”
方寸又有些踌躇不前,很想转头看看一言不发的甘霆,可还是忍住了,“好。”
长弃之抱着黑猫腾出一只手,放在胸膛,微微躬身,向方寸行了个专属于楼兰的礼,正式自我介绍道。
“在下长弃之。”
方寸装模作样的作揖,“方寸。”
宴厅。
面前浓香诱人的酱汁,香味扑鼻的佳肴,全是些填肚子的硬菜,长弃之就像是知道他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满是色香味俱全的大鱼大肉。
长弃之端着一樽酒坐到方寸身旁笑道:“方寸兄,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与常人不同。”
方寸一手撑起半边脸,悠然道:“此话怎讲啊。”
长弃之上下欣赏的打量了一番,“看这身量,这气度,实在是器宇不凡。”
方寸笑回,“没想到大皇子还挺会说话。”
“不是在下会说话,是方寸兄天人之姿,翩翩公子,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方寸非常自来熟的将胳膊搭在长弃之肩上,“那大皇子咱商量个事。”
长弃之点点头,“方寸兄请讲。”
“待会啊,酒里的迷药下少一点,我这人,睡三个时辰就够了,不用多。”
长弃之愣了许久,随即反应过来大笑,“方寸兄惯会说笑,得多罚一杯。”
方寸很是爽快道:“好,我喝。”
他端起长弃之递来的酒杯,大饮了一口,惊喜的睁大了眼,口中哪里有酒味,分明是某品牌柠檬味碳酸饮料的味道,这熟悉的感觉让他忽然生出一股他乡遇故知的欣喜,直接捧起酒杯一饮而下。
方寸意识到哪里不对,开口问道:“你...你是?”
长弃之摇扇一笑,并未作答。
方寸还想问什么,可一阵凉风冲上脑袋,闭眼一昏,埋头倒了下去。
“方寸兄。”长弃之推了推方寸,没有反应。
长弃之起身,漫不经心道:“他知道你一直在,所以酒里有迷药也不在乎。”
殿后走出来一人,正是冷着脸色十分难看的甘霆。
长弃之把玩着那枚畅通长安城的禁牌,“我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手了,你带他回去吧。”
甘霆冷哼一声,“你这人还真的是不同寻常。”
长弃之抱拳,“过奖过奖。”
甘霆没再搭理他,将方寸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把他扶了起来,奈何方寸一个花季少男,十足的沉,怕是把世上最重的猪拿来和他比上一比也毫不逊色,以至于甘霆半背着他踉踉跄跄了许久。
“需不需要帮忙。”
长弃之是好心,可甘霆一口回绝,“不必。”
夜色渐深,有些许皎洁月光撒在蜿蜒长廊上,夜里有些寒凉,异域他乡暗沉的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阿霆。”方寸攀住他的脖颈,砸吧砸吧嘴。
甘霆不免猜疑,“你到底是晕了还是装的?”
方寸眯眼贴近,看了他好久,“小霆儿啊,你说长阿满和阿奴感情这么好,是不是有红线牵着,要不你去月老那帮我们偷一根吧。”
甘霆扼制住他胡乱摸的手,“别乱动。”
“我要红线。”
“你先别乱动。”
方寸又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在他身上,死皮赖脸就差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了,“你去月老那抢一根红线。”
“行行行,我待会就去。”
甘霆无奈答应,又要把他扶好,可被方寸毫不留情将他的手一甩,也不知怎么的又生气了,“起开,我不跟你走。”
方寸双手搭在长廊栏木上,摇摇晃晃道:“你不是说不想见我吗,不见就不见,谁稀罕。”
甘霆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你别得寸进尺。”
“阿霆,来给哥哥抱。”
方寸抱着柱子张牙舞爪的乱啃,在旁人看来这就是个十足的失心疯,病得不轻无药可治的那种,可在甘霆看来,这个傻子把一根柱子当成自己又啃又抱的,实在是觉得受到了天大的侵犯,没好气的骂了一声。
“别丢人现眼了,下来。”
“我不。”
“赶紧下来。”
甘霆没再和他玩闹,拉着他要将他拽下来,这猝不及防的一拉令方寸没有反应过来,踉跄的扑到了甘霆身上,两人双双跌倒在地,逐渐清晰起来的古木淡香萦绕,这味道向来使人心静,只是不知为何此时方寸只觉得脑子发白。
方寸可算是清醒了不少,微微抬眼,注意到了甘霆脖颈上的一处小疤,不深不浅,不是细看的话很难发现,他第一时间不是想着从甘霆身上起来,而是鬼使神差的抬起手,伸手想触碰。
“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甘霆低头没有回答,往后一躲,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许久后,甘霆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