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扔下去的那个男子还未断气,两人把人抬上来,悄悄带回了村子里,让大夫诊治。
好在这人求生意志极强,命不该绝,喝了药后,竟真活了过来。
“谢谢几位的救命之恩!”他浑身瘦骨嶙峋,面容沧桑,戚柒本以为他应有三十来岁了,但是询问过后,才发现他才不到二十岁。
这人叫陆大勇,乃是云州府的本地人。因为犯了一些小事,便被官府抓了进去坐牢。按照他所犯的罪,本只需要关上几月便能放出来。
可谁知,陆大勇在牢里没待几天,便被蒙着眼待到了矿山那里去。
从此,便开始了暗无天日的开矿日子。
据陆大勇说,那些矿工基本都是囚犯与乞儿流浪汉。最初还只是一些重刑犯,但因为开矿死亡率太高了,后来向他这样的也被凑数抓了来。
“我已经在那里熬了两个月了,算是熬得久得了。”陆大勇神色麻木,“好多人连半个月都熬不过去,不是累死、摔死便是被打死。我本来以为自己也熬不过去了,没想到竟然能遇到几位恩公。”
他突然跪在地上,磕头道:“恩公的救命之恩,我陆大勇没齿难忘,愿为恩公做牛做马!”
“哎,你快起来。”贺友广把人扶起来,叹气,“你现在想过之后怎么办吗?”
陆大勇苦笑一声:“我在矿山待了那么久,也了解了许多事。每半个月那孙家的少爷孙兴业便会带着账本来一次,清点矿石。但我之前听到他们谈话,明面上出来的是孙家人,但实际上这事还与知府有关。”
“我一介平民,还是个逃犯,如何能与这些达官贵人相斗?我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你说,那孙兴业每隔半月便会带账本来一次?”裴靖出声问道。
“是的。”
“你与那些矿工相熟吗?”裴靖又问。
陆大勇回道:“熟,大家都是苦命人,夜里我们也是一起睡的大通铺。大家都对未来很绝望,想跑,但是又跑不掉,之前有人起哄逃跑,结果被抓住,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凌迟了!”
至今,那骇人的画面还在他脑中清晰如初。也是从那时起,那些矿工便都被吓破了胆子,哪里还敢跑。
“若是我有办法让你们堂堂正正的活着,只是或许会有生命危险,你可愿意一试?”沉默片刻,裴靖道。
陆大勇眼睛一亮,立刻道:“恩公请说。这般苟活着与死也差不多了,若是能堂堂正正的活着,我陆大勇拼着命也要试一试!”
裴靖让陆大勇重新回矿山,私下联系那些矿工,他们里应外合。等孙兴业到矿山时,矿工们便逃跑,他们趁机抓住孙兴业,拿到账本。
陆大勇道:“但是矿山守卫森严,我们手无寸铁,又体弱根本不是那些守卫的对手。““自然不是硬拼。”裴靖道,“只能智取。正是因为矿工太弱,没有威胁,那些人便会放松警惕。到时候找个机会在那些人的吃食中下药,事情自然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