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府热闹得很,看上去平和,私底下却是暗潮汹涌。
这日,正好是孙家家主的六十寿辰。
这种大寿,按照孙家的家世,自然是要大办的。之前,孙家给秦业递了帖子邀请他来参加寿宴,因此,这日秦业也到了。
他身份不同,孙家为表示尊敬,特意把他安排在了里间,由孙老爷与孙兴业亲自作陪。
“秦大人快请坐。”孙兴业笑着把秦业引到了座位上。
秦业没推辞,而是坦然地坐下。
坐在主位的孙老爷见到他,也站了起来,与他见礼。
秦业朝周围望了望,这里间,除了他,便只有孙家父子。他目光一转,笑道:“今日是孙老爷的六十大寿,怎么没看到柳大人?”
孙家父子脸色都微微僵了僵。
秦业像是没有发现两人的不自在似的,继续道:“说起来,孙老爷也算是柳大人的老丈人。这老丈人过寿,作为女婿的怎有不到的道理?”
孙老爷忍着气笑道:“哪里是什么老丈人,孙某的女儿不过是知府大人的一个妾室而已。”
“可秦某听说柳大人唯一的子嗣却是令千金所出。”秦业故作疑惑地道,“这可是为柳家绵延子嗣的大功劳,说起来,便是扶正做妻也是使得的。”
说到这事儿,孙家父子便更加生气。
孙氏可是柳家的大功臣,若是没有孙氏,他柳子岳可是要断根的!但是,他女儿(妹妹)有如此大的功劳,那柳子岳却连一个正室的位置都吝惜,甚至还对他们孙家诸多挑剔。
柳子岳的原配除了出身官宦人家,哪一点比得上孙氏?年老色衰,一只不下蛋的老母鸡而已。若是还有点羞耻心,便应该自请下堂!
秦业仿佛不知自己说的话,在孙家父子心中掀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又叹息道:“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柳大人出自京城柳家,那可是大皇子的母家。像这样的人家,最重门第,只是可惜了令千金与柳公子了。”
这话说得孙家父子越发冒火气。
孙老爷到底经历得多,更沉稳一点,对着孙兴业使了个眼色,孙兴业只好忍着气退出去。
孙老爷也感慨道:“怪只怪我这个做爹的不争气,若是柔儿(孙氏)不是出自商户之家,哪里只能做一个妾室?”
“今天请秦大人来,便是特意赔罪的。”孙老爷道,“之前多有误会,冲撞了秦大人与您的朋友,不知秦大人如何才能消气?”
“孙老爷此话言重了。”秦业悠悠道,“若只是一场误会,何来消气之说?秦某其实也不相信孙家会是出尔反尔之人,毕竟商人可是最重诚信了。”
秦业叹口气道:“只是,秦某去找柳大人,柳大人怕是误会了秦某的意思。听说孙家因此被柳大人责难,论起赔罪,该是秦某才是。”
孙老爷眸中闪过一道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