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仔细一看,也能发现刀柄正反面各自镌刻着精细纹路阵法,而如果合起来,便犹如振翅欲飞的蝴蝶翅膀。
可惜,这法宝碰上的他。
少女诧异地瞪大杏眼,双手再度施法,欲继续操控飞刀,然而,飞刀却依旧牢牢被中年人固定在指尖,根本不听她使唤。
不……
从还能感受到与蛊蝶刀的联系来说,与其说是不听使唤,不如说,是因为对方过于强大而遏制住了她控制蛊蝶刀的法力。
穆晓霜前不久已踏入结丹后期,在整个婆海刹的普通教众中已经可以横行霸道。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在外人手中吃瘪。
穆晓霜不甘心,不断运行法力,憋得脸庞通红。
飞刀裹挟的澎湃法力被遏制,不断在阎攸宁指尖颤动,怎么都无法回应其主人的驱使。
“不可能!绝不可能!”穆晓霜狠狠跺脚,恼羞成怒道:“你到底是何人?!在婆海刹如此猖狂,是想被大卸八块吗?!”
谁都知道婆海刹魔主出了名的护短,如果有人想在婆海刹闹事,就算起因再有理,也都没好果子吃。
阎攸宁悠闲地把玩手中的飞刀,反问道:“婆海刹城此次城门大开,不就是为广迎散修吗?在下不过是说了两句话,就要甘愿被人欺负?这位姑娘,婆海刹虽是魔教,也不能这般不讲理吧?”
魔教哪有讲理的!其余人只觉中年人说的就是笑话。
“你……”
穆晓霜刚吐出一个字,一条银色绳索从敞开的雅间内飞出,伴随着一道青色身影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青年三十岁的样貌,身量颀长,和阎攸宁差不多高,五官端正,没有婆海刹中人常有的邪气,反而看着有几分正气。
此人蓦地闪现在阎攸宁身前,浅灰色眼睛略带不快与反感,手中拿着绳索的一端,另一端已然缠绕在阎攸宁身上。
阎攸宁低头看了看紧紧缠在身上的绳索,这法宝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紧绷至移位,身上也像是没力气了一般,他坐到身后的椅子,泰然处之,抬头看向前方居高临下的青年。
与此同时,飞刀从阎攸宁手中坠落。
“叮当”一声。
还未落地的飞刀便被少女控制着,瞬间回到她手中。
四周修士一看到登场的青年出现,反应快的教众立刻双手搭在身前,恭敬地站好,反应慢甚至是不知道对方是何人的一脸疑惑,直到有人悄声道:“这是魔主的两大护法之一,衡护法。”
于是赶紧做恭敬状。
其余散修也都独善其身,减少存在感。
一时间,客栈寂静无声。
阎攸宁忽然喊了一声:“小二,我的酒壶可在你手里,记得给我打满。”
傻愣愣的小二惊疑不定,最后看到掌柜轻轻点头后,脚步踉跄的赶忙跑去打酒。
中年人明明被绑着,奇怪的是居然不觉狼狈,反而让人恨得牙痒痒。
“哒哒”,木屐声再度响起。
穆晓霜从二楼跃到一楼,来到衡叙身边,双手负后怒气冲冲地看着中年人,接着看向衡叙,撇嘴嘴硬道:“叙哥哥,就算你不帮我,我也有办法要了这人的命!不过还是你对我最好,不像某人……”
杏眸幽幽瞟向雅间内,满是失望。
“晓霜,你该知道池护法的脾气。”衡叙叹息着,随后仰头看向似乎依旧不打算出来的某人,高声道:“池护法,酒喝得差不多了,该出来了吧?”
落针可闻的客栈内,众人屏息悄悄抬头,看向二楼。
不一会儿,便看到一抹身着白衣的瘦削身影缓步走出来。
白衣青年气质清冷,脚步缓慢,好似步步踩在人的心上。
青年一登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一眼,是青年让人惊艳的脸精致却略显苍白,束冠的墨发中夹杂着一缕白发格外显眼,将青年本来魅色天成的容貌平添了一抹脆弱,更情不自禁想去探究,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如此风姿卓然的人生出了白发。
第二眼,便是青年生着一双漂亮的柳叶眼,眼珠是独特的琥珀色,右眼下还长着两颗楚楚可怜的泪痣,眨眼时纤长的睫毛轻颤,仿若绮丽蝴蝶,但仔细看去,却并无丝毫含情脉脉,有的只是令人胆寒的阴鸷与霜寒。
让人望而生畏。
白衣青年飞身而下,衣衫飘落,脚尖落地时看向阎攸宁。
四目相对间,即使外貌毫不相干,阎攸宁却莫名有种一笑就会被发现真实身份的错觉,佯装探究地看向来人。
修真无岁月,弹指一挥间。
十二年过去,当年的小徒弟气质大变,继续走在和原著彻底不同的道路。不过这身体是怎么回事,给他的秘籍是被狗吃了吗?红莲心蕊带来的益处更是一点没瞧见,原先占上风的火灵根应该给池醉带来暖色,可好像完全被压制,浑身犹如坚冰般不可侵犯,像是又开始练起了邪功……
阎攸宁啧了一声,在外人听来这是明晃晃不爽的挑衅,而他背靠桌子,还毫无顾忌再度高声嚷嚷:“小二,酒打好了没?”
浑厚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萦绕在客栈内。
池醉目光冷凝地盯着中年人,全然不同的外貌,甚至还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仅仅因为略显熟悉的声音,便勾起他以为早已遗忘在过去的记忆,袖中的手握紧,脸色越发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