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江淮,不过是条舔狗罢了,顶多算是姿色好些的舔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今日故意和他吵架,也不过是为了看看他旁边那位公子的实力,他倒真是蹬鼻子上脸了,等带回去再好好收拾。
柳箐月自忖修为虽然是低了些,好在聪慧,早已暗中给同门发了信号,不管怎么说,人多势众,一个受了重伤的厉闻昭,又怎么能敌得过她们这么多人?
等她把人一网打尽,便是大功一件,下届庄主的选拔会上,怎么都该有她名字。
想到这,柳箐月不禁笑了:“厉闻昭,你最好还是省点力气吧,你还以为你跑得掉吗?”
厉闻昭看着她,冷声道:“那你大可试试,看看在你的人到之前,本座能不能要了你的命。”
柳箐月怔了一下,又想,以厉闻昭的修为,确实是受了伤也不好对付,自己方才出言似乎有些早了,显得太过急切,给厉闻昭看出了心思,是失策。
本来势在必得的局,这下,她竟落了下风。
但没过多久,她立马又反应过来,厉闻昭从开始就是在骗自己话?
不等她再要开口,谢霄已然飞掠而来,只听空中传来“咔哒”一声轻响,竟然是一个弧形的结界瞬间笼罩在了柳箐月周身,与之一起的,还有谢霄自己。
厉闻昭像是早已知道谢霄的意图,他丝毫没有犹豫,足尖一点,迅速后掠,踩在了屋脊上,身影很快消失在月色下。
江淮在柳箐月的注意都停在厉闻昭身上时,先离开了,他本想在途径的马道上等厉闻昭他们,边跑边抬头,却是一直没有看到人影。
他就这样跑了半天,不仅没看到熟悉的人,愣是连人影儿都没见着一个,他逐渐放缓了步伐,开始留意周围的景色。
手里的圆形的镂空花球,一直散着光,由浓至浅,再忽闪忽闪的,有点诡异,这是谢霄给他的法器,名叫渡生罩,说是可以在危险的时候形成一个结界保护罩。
“他们怎么还没追上来?是我跑太快了?”江淮奇怪的嘟囔,然后,他又抬起头,想去看天上有没有人影儿。
眼前空荡荡一片,压根没有他想象中的人,只有弦月当空,阴冷潮湿的气息从四周笼罩上来,很快原本还算亮堂的冷月被云层逐渐遮盖,光色愈来愈黯淡,开始一点点泛起了猩红。
黯淡的月色下,四周忽然起了浓雾,他陷在这片雾里,看不清路。
脚下的石子踩起来疙疙瘩瘩,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在这寂寂的空间里,仿佛被放大了数倍。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景,江淮脑海里控制不住的想起自己看过的恐怖片。
有种发毛的感觉,沿着脊梁骨一直窜到了脖颈,寒冬腊月,本就冷得很,可他现在却觉得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稀疏的云层在上空缓慢平移着,所遮之处,猩红的光华似水般溢了出来。
江淮略微沉吟了一瞬,而后掉头就跑,手中的渡生罩光华渐盛,连蛟骨都随着起了反应。
深切的恐惧和漫无目的的奔跑,让他在这一瞬好像到达了体力的极限,等到再停下来时,人已经恍惚不清了,只顾着喘息,喉头里满是血腥气,他顺手撑着一棵树,缓和了许久。
蛟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绯色的光一直没有弱下去。
待自己彻底冷静下来,江淮才壮着胆子,看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
看地形,好像是一处村寨,寨子不算大,放眼望去,几乎是所有门窗都是闭合的,从里面看不到丝毫的烛火。
镇口简陋的木牌上还写着几个字,依稀能辨认出“沧澜”两个字,江淮就这样又走了一会,突然意识到一个被自己从开始就忽略的问题。
这里,好像没有丝毫的生气,整个寨子,竟是空无一人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江淮:师尊真的不会怜香惜玉吗?
厉闻昭:咳……
第12章气头上呢,看不出来吗?
这个寨子维持着滇南的少数民族独有的特色,以竹编糊泥做墙,盖着瓦顶,鳞次栉比,层叠而上,有些就建在平地面上,不过主体也是竹编做的。
高坡不好爬,江淮就先来到了平地面上的屋子前,门是枫木做的,上面的漆已经脱落斑驳,像窗户这边已经缠上了密密麻麻的葛藤,这些藤蔓喜欢生长在潮湿的地方,生命力极其顽强,不好扯掉。
他试着敲响了第一扇门,不出所料,没有任何的回应。
脚下的门缝里已经爬出了苍苔,滇南湿热他是知道的,可这个季节不该有这么多才是。
他心下紧张了一瞬,但很快就被另一种情绪克服了——要是被那群抚仙山庄的人追上也是死,干脆就在这里先躲躲再说,不是还有传音符吗,一会就给谢霄他们发传音符。
先找个地方避避再说。江淮目光往下沉了沉,最后鼓起勇气,直接推开了这扇门。
出乎意料的,门没有上锁,被他这么一推后,发出了绵长的吱呀声,风从空荡荡的屋舍里穿过,搅起了一股浓腻的腥甜。
江淮用法术在掌心燃起了一团火光,只是他的灵力太弱,火光只有小小一团,似乎只要风一吹,就可以熄灭。
小小的火光在掌心明灭不定,映出了门板上大大小小的斑点,江淮细细回想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这些暗沉的斑点明显和自己在雪狱里看到的一模一样,这么说来,这是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