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板的话一出,直接惊呆了在场的三个人。
杨麻子,就是给抓了谢瑾的人贩子通风报信,让他们将她就地杀害的传话人。只是后来,还没等秦宏源抓人,他就已经逃的无影无踪,连个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没想到,这么牛马不相及的两件事,竟然能够通过这个人串联起来。
别说谢瑾了,即便是知道事情所有走向的秦宏源,也都跟着惊呆片刻。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嘴角带着抹冷笑,问道:“烟土在哪你不肯说,谁守着倒是都吐露出来,难不成这次就不怕幕后的人了?”
黄老板咽了口唾沫,道:“这件事是我偷偷打听到的,他们不知道我知道这件事,就算是三爷你放出风声,我也不怕他们找我。不过,还请三爷替我保守秘密。”
秦宏源从包里摸出根烟刁在嘴里,拿出打火机点上。手里把玩着,眼睛却放到黄老板的身上,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谢瑾在旁边看着。
屋内顿时静谧下来,只有无数的烟圈徐徐上升,渐渐整个屋子里都是香烟的味道。
黄老板的额上不禁冒出冷汗,他不舒服的动动脖子,被林舟一个眼神瞪过去,重又停止背脊,贴在柱子上。
“秦三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会拿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开玩笑的。”黄老板道,气息有些不稳,“你若不相信,就把我女儿抓起来,等找到了东西再放出来,怎么样?她是我最大的女儿,因为当初过来找我,才没被人抓住,我费劲心机藏了这么多年,不会拿她的性命跟三爷开玩笑的。”
沉思半晌,秦宏源道:“林舟。”
“三爷。”林舟将黄老板放开,恭敬道。
秦宏源说:“找人把黄小姐抓来,然后给黄老板转移个地方。”
畅听园也算是半个风月场所,女子可以藏匿,大男人老是在这里,就容易引起怀疑了。
“是,三爷放心。”林舟也清楚,点头应声,只是他脸色还是有些迟疑,看向秦宏源欲言又止。
“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
林舟忙敛眉正色道:“我是想说,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公安厅的人。他们当初为了救太太,二话没说就派了人出来寻找,在放了那两人的时候,也没有太为难我们。杨麻子的事,他们好像还在查着。”
秦宏源想了想,道:“那你去吧,只是别把烟土的事透漏出去。”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打压枪支,可是很少有人知道在这背后,围绕的东西却是烟土。走私贩枪,他可以接受,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只要沾惹到烟土,他绝不姑息。
“三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林舟忙回答。
等事情吩咐完,秦宏源才对谢瑾道,“我们走吧。”
谢瑾点点头,跟在了秦宏源的身后。
门被打开,红芍立刻跑过来,脸上带着急切的表情问道:“三爷,他有没有招供?”只是在问话的时候,眼睛却是不着痕迹的从谢瑾身上扫过,眉眼之间全是不屑。
秦宏源不回答,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甚至没有多看红芍一眼,平淡道:“林舟在屋里,你帮着他处理这件事,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说完,扭头看向谢瑾,勾了勾嘴角笑道:“我们回去吧?”
谢瑾点点头,道:“好。”
她跟在秦宏源身旁路过红芍身边,轻易从她的眼中看到愤恨和蔑视。但她什么都不说,什么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林舟留下处理黄老板的事情,秦宏源在路上拦了辆车做进去,告诉了汽车夫要去的位置,然后搂着谢瑾道:“看了一出戏,就没有什么想法?”
谢瑾抿了抿唇,道:“对戏本身没有想法,倒是戏外有些看法。”
“戏外?”秦宏源一怔,随即笑道,“那你说说,对于戏外,你看出了什么。”
谢瑾道:“就是觉得嫁给三爷,明面上我是人生赢家,受尽人的追捧和羡慕,可这私底下,说不准有多少糟心的事情呢。”
秦宏源道:“那你觉得,你是亏了还是赚了?”
谢瑾想了想,坚定的点点头道,“我想,我是赚了,而且稳赚不陪。有时候我都害怕,这是不是黄粱一梦,就怕那天醒来,又回到过去凄苦无依的日子,没人疼没人爱,生活在大院子里,走一步都要算计,行一步都瞻前顾后。”
无论是林家,还是宁远侯府,她过得都不开心。一个是寄人篱下,一个是步履维艰,即便有过欢歌笑语,可是在脑海的回忆中,那些笑容也都带着淡淡的苦涩,痛苦时常萦绕心间,挥之不去。
秦宏源没料到谢瑾这番长篇大论,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他用手背探了探谢瑾的额头,露出疑惑的表情,轻笑道:“没有发烧啊,怎么青天白日的,反倒说起胡话来了?”
“我是说真的。”谢瑾目光清正,盯着秦宏源的表情。
“我曾经想,这是感情,根本无法用亏赚进行衡量。可是渐渐我发现,并不是如此。生活有酸有甜,感情也分好坏,在生活中,我们的心已经开始去衡量,不由自主。”
她吸吸鼻子,将眼眶中不知不觉盈满的泪给眨巴回去,继续道:“现在,我知道,我喜欢三爷,把三爷当做家人,想和三爷过一辈子,再苦再痛,再艰再难,我都不会去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