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上英文课时,老师跟我说,风可以带来远方的声音,你听到了吗?”
阮苏起初很无语,心想什么时候了还玩这种罗曼蒂克,可是他的怀抱和掌心太让人着迷,没过多久就情不自禁按他说得做。
风的声音……她哪里听得到什么风的声音,听到的只有他近在咫尺,宛如诱惑一般的呼吸声,还有自己胸腔里无法掩盖的心跳。
段瑞金问:“你听到了吗?”
她点点头,“听到了。”
“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她坏笑着回过头,踮起脚尖捏他的鼻子,“我听到有人在骂段瑞金是个大王八蛋!”
“你这个小坏蛋。”
段瑞金借助大衣的便利,伸手挠她痒痒。
她最怕痒了,又舍不得离开这温柔乡,与他在大衣里打来打去。
罗曼蒂克式的玩耍结束后,二人回到公馆,双双尝到苦果——他们被风吹感冒了。
两人裹着毛毯手捧姜汤度过了三天,第四天上午,公馆的电话催命铃一样刺耳的响起来。
段福过去接听,简短地应了两句,就去找来段瑞金。
段瑞金与电话那头的人聊了将近半小时,挂断电话后让段福去发了一封电报。
没过多久,正在家中宴请宾客的市长接到电话,挨了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对方丢下的最后一句话,是立刻让金矿开工。
枯岭山金矿内年产出黄金量达全国的三分之一,眼下到处打战,正是急需用钱的关头,他们自己内斗影响了生产,谁来担责?
市长不敢拒绝,低声下气地答应尽快解决,放下电话后他陷入痛苦的思索中。
如何解决?两边都是不好惹的,得罪了谁都不好收场。
他的夫人走过来,见他这副表情便问了原因,听完后为他出主意。
“两位先生年轻气盛,你一个老头子夹在里面当什么好人呢?不如设个宴,找些有分量的人物坐镇,然后把他们两个都请来,当面谈个清楚。你到时谁也不要帮,就看热闹,省得引火烧身不是?”
“妙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种麻烦事,我一早就不该插手!”
市长拍了一下大腿,当即行动起来,筹备宴席的事。
两天后,段瑞金与荣闲音来到市长家中。
段瑞金只带了段福,荣闲音身边也只跟了个伙计,二人下车时四目相对,还未开口,便已经火花四溅。
“段老板,我瞧着你比上次白嫩了许多嘛,看来最近日子过得很悠闲。”
荣闲音笑得一脸温和,话语却在暗暗嘲笑他金矿被封的事。
段瑞金冷冷抬了下眼帘。
“是么?我倒觉得你印堂发黑,恐怕有血光之灾。”
荣闲音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企图回击。
市长怕他们还没进门就打起来,赶紧带着几个人上前迎接,好说歹说领到餐桌上。
食物比上次来更加丰盛,桌上也都是寒城有头有脸的人。
能混出名堂的大多上了年纪,体型也胖,穿再好的衣服也显不出英俊来。
唯有他们两个,一人坐在一端,两尊阎罗似的。段瑞金是冷酷淡漠,眼神阴沉,荣闲音是温文尔雅,笑里藏刀。
“哈哈,今天大家难得聚在一起,我开了一坛上好的五粮液,请你们务必赏脸,陪我痛饮一番。”
市长说完赶紧冲家丁使眼色,让他为大家倒酒。
男人嘛,只要几杯酒入了肚,什么话都可以敞开了说。
洁净的酒液倒入玉瓷杯,市长端在手里,正琢磨着该说什么邀请他们举杯时,荣闲音竟然主动开了口。
“段老板,我与阮太太一同吃饭时,听她说你酒量不凡,可否让大家开开眼界?”
段瑞金眸光一沉,“你与她一起吃过饭?”
荣闲音微笑,“当然,还不止一次。阮太太真是豪爽的女性,不光漂亮,行为举止也十分大胆,令我久久无法忘怀。”
这几乎是当着他的面往他头上套绿帽子了,段瑞金差点捏碎酒杯,心中却很清楚那是对方的计谋,深吸一口气,把心里的酸意压下去,淡淡道:
“她的确有些人来疯,而且在越无趣的人面前越疯,大概太同情对方,怕他压抑得去寻死。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不过谁知道那些无趣的人是否会有阴暗如虫鼠的一面?我以后会让她收敛一些。”
荣闲音的脸听成了铁青色,咬着后槽牙维持笑容。
“看来二位的感情很不错,着实叫人羡慕。阮太太如此爱你,想必很愿意为了你伺候你的父母,与那位病西施吧?”
段瑞金道:“段家最不缺的就是干活的人,她与其说伺候,不如说掌管整个家。在女性眼中看来,掌管一个家族,无论如何也比伺候两个古怪的老单身汉来得有价值,你说是不是?”
荣闲音脸颊抽搐,“段老板,请问你所说的两个老单身汉……是指谁?”
他微微一笑,“玩笑话而已,荣老板不必放在心上。来,喝酒。”
荣闲音与他碰杯,杯子即将送到嘴边,从库存的记忆里翻出一把进攻的利器。
“段老板,你若是心情不好不用逞强。我们大家都知道,这枯岭山金矿是用你爷爷的一条腿换来的,倘若从此再也无法生产,那他的腿不就白断了么?连个全尸都没留下,可怜呐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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