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鉴:“他孤家寡人一个,能回哪去?”
“父母呢?”
“没听他提过。”一提到楚时茶,就像是打开了尘封的思念盒子。
他会在做什么呢?
他会跟父母在一起,包饺子、吃饭吗?
他也会被亲戚三问,不知所措吗?
只要想到楚时茶,心底就微微发疼、发酸、发软。迫切想要见到对方的心情发了芽,转瞬间壮大,他几乎是按奈不住,同时头脑清澈明晰——楚时茶要在家里包饺子,他无处可去。
“妈!”
顾寒鉴突然发声,吓了龚玲一跳:“怎么了,挺吓人的。”
“妈我公司临时有事,今天先回去了。”顾寒鉴猛地跳起来,笑得灿烂,然后在龚玲女士脸上一亲:“妈,我爱你!”
“啊???”龚玲女士差点吓趴下,顾老爹出来正好碰见儿子出去开车,还没来得及问,被龚玲女士拉住,说了声:“让他走吧,都三十岁的人了,怎么会没有点事儿呢。”
“能有啥事儿,非要在大过年的走?”
龚玲女士想了想:“儿子大了不由娘,生他不如生叉烧!”
·
大年初一的夜色很寂静。
顾寒鉴心中酥麻一片,临走前他还上楼搜刮了不少过年八大件,像是满载猎物归家的雄性。
驱车一个小时,终于从一头到了另一头。
等到了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刚开门,传来阵阵电视声,楚时茶开着小夜灯,裹在一床米色的绒毯里睡着了。
他睡梦中的容颜平静安详,开襟式睡衣一侧露出大半个肩膀,脖颈线条清瘦优美。
大概是听到走路的声音,他慢慢睁开眼睛,睫毛沾着些水雾,眼尾湿漉漉、泛着水红。
“不是不回来吗?现在几点?”
“两点了,睡吧。”顾寒鉴把他连同绒毯一起抱起来,楚时茶瞬间清醒,挣扎了一下:“放我下来,吃过饭了吗?”
素白的脚踩到地面的时候,瑟缩了一下,顾寒鉴手快,把拖鞋拿过来——还是那双白兔的绒毛鞋。
顾寒鉴:“没呢,听说最近这边来了个贼,怕你一个人在家不安全。小朋友,给我下碗饺子?”
楚时茶穿上鞋,“哒哒哒”绕进厨房,加水开火,往里面扔了几个饺子。
从下锅到上桌,过程不到二十分钟。滚圆的饺子支棱在碗里,模样丑得可爱。
淡色灯火,纯白烟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顾寒鉴心里头暖烘烘的,跟楚时茶说:“哎,你这饺子里包了什么,硌牙。”
捞出来一看,是个亮晶晶的硬币。
顾寒鉴笑着弹了他的额头:“又不是冬至。”
楚时茶捂着额头,皱了下眉:“别弹,疼。”
“疼了?这么娇气啊,给你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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