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的直喘气,皇帝更是,面色都气红了,胸口起伏的厉害。他握紧了拳头,猛地起身。太后却把他拉了回来,说:“陛下,陵王势不可挡,不能再容许对方在朝堂上了!”
皇帝最烦后宫干政,就知道太后还没有放弃那垂帘听政、大权在握的野心。
他甩开太后的手:“太后在宫内反省,就反省出这个结果来?是不是要朕再允许你联络外戚,为了安定侯报复朕才行!”
太后愣了下,只觉得自己气的热血直往脑袋上涌,她没想到自己的亲儿子如此蠢笨,连这些都想不通,还对自己猜疑如此之深。
皇帝甩开她的手时,太后袖中藏着的匕首甩了出来,那是太后托宗亲帮忙,从安定侯府上取来的贴身匕首。
鬼使神差地,太后觉得皇帝不会再听她的了。而且听说皇帝从祭天台上摔下来,往后不会有皇嗣出生了。她已经对蠢到无药可救的儿子失望透顶了,便拿起匕首向皇帝扎了过去。
冬日的寒风将落雪吹散了,陵王府的竹林发出一阵沙沙的声音。外头不知道是谁,把陵王府大门拍的哐哐作响,将陶管家都惊动了。
来人是宫里的小太监,此时已经入了夜,冬天的夜晚来得早,而且极寒冷。陶管家缩着脖子跑过去,小太监认得镇国公府上的管家,本来不敢将事情告诉别人,此刻却说了。
陶管家神色大变,忙叫人将小太监安排到厢房里,自己往主院赶。
主院里一片寂静,屋子里唯有一盏油灯亮着。从下午开始,除了萧承衍出来拿了膳食,便也没有人进去。
两人在里头厮混了一个下午,梁轻因为嘴巴没拦住,被实实在在努力了一次。孩子会不会有什么的他不知道,只是折腾完后,他累的手指也抬不起来了。
萧承衍喂他吃了点膳食后,梁轻就一直趴在对方怀里睡觉,红尘暖帐,两人乌发纠缠,气氛缱绻温柔,梁轻睡的很沉。
直到屋外传来敲门声,很规律却急促,而且敲个不停。梁轻被扰醒了,迷蒙睁开眼。萧承衍已经皱眉沉着脸出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萧承衍才回来,梁轻揉了揉眼,拉开点被子,声音沙哑:“外头怎么了?”
萧承衍有些烦躁,他将沾了雪湿了的外衣脱下来挂好,然后撩开帐子给对方喂了点温水。
他的手还是有点冰凉,碰着梁轻的时候对方瑟缩了一下。
“你手太凉了。”梁轻说。他身上太暖和了,带着膏体的淡香,萧承衍迷恋这种味道,尤其是把人箍进怀里,喜欢看着这个人为自己一举一动而战栗、动.情,他就愈发疯狂,以至于每次结束,梁轻都会脱力昏睡过去。
萧承衍隔着衣服将他抱起来,犹豫着实在是不太想说,也不想管。
梁轻咳了下清了清嗓音,严肃了点:“快说。”
没有特别大的事情陶管家是不会这么着急来敲门的,即便有事,也只会试探性的敲一两下,除非事情大到他们必须知道。
萧承衍说:“宫里出了件大事。”
他将晚膳后太后用匕首刺伤皇帝的事说了。太后下手真的狠,真不怕一刺下去把她的儿子给直接捅死了。
好在里头的动静惊动了外边侯着的太监宫女,把太后给拦住了。
“皇后和太医院已经过去了。”萧承衍分析道,“太后没有支开太监和宫女,应该是事出突然,可能是两人发生了口角之争。”
梁轻皱眉道:“皇帝伤势如何?”
萧承衍:“不知。”
什么都不知道是最棘手的,梁轻想了想,忽然笑道:“你刚才不想说,因为不想去吗?”
萧承衍嗯了一声,陵王府上春宵暖帐,傻子才会离开这冒着雪赶去皇宫。
梁轻按了按他的手心,“皇帝被刺,生死不知,前朝百官惊疑不定。如果没有人坐镇,不保有宗亲生出歹念,闹出乱子,徐世是文官,镇不住,你不一样,不去也得去。快点,我陪你一起。”
萧承衍一愣:“你陪我?”
梁轻发现他还抱着自己不肯撒手,拍了下他的手臂:“嗯,去给我拿衣服。”
窗外天寒地冻,大雪飘飞。萧承衍顾及梁轻身体不好,一开始没同意,但碍于梁轻态度坚定,萧承衍无法,只好给人裹了厚厚一层棉服,围上狐裘和帽子,还塞了个暖手炉,才将人抱到车上去。
外头夜幕已然沉了,皇宫乱作一团,不少大臣闻讯而来,而后宫更加混乱,皇后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直到梁轻来了。
皇后瞬间就安心了,扑过来抓着梁轻的轮椅把手:“镇国公,你看看现在该怎么办?”
梁轻看了眼周围的场景,宫女从里头端出一盆盆血水来,腥味很重。梁轻说:“太医在里面救治皇上吗?”
“对,还没说怎么样。”皇后可急了,“皇上会不会……”
“太医会竭尽全力的。”梁轻打断她,问,“派人去看守住太后了吗?太后不能逃,更不能自杀。”
皇后没想到这一点,扭头吩咐身边的心腹太监。
情况不算很糟糕,梁轻松了口气,道:“后宫妃嫔和年幼的皇子也要安抚。陵王已经去了前朝安抚大臣,等天亮的时候,太医应该能给个结果。今晚我会在这守着。”
皇后吃惊:“您亲自守着吗?”
梁轻点头。他也不想这样,只是怕皇帝在今天晚上真的殁了,自己不在,萧承衍独身一人,其中不确定风险太多了。
虽然他觉得萧承衍不会吃亏,更不会输,只是不想让政变发生时,流太多的血。而且他有点私心,他想和萧承衍在一处。
朝中有好些老狐狸闻着点风声就过来了,皇室宗亲更难搞,萧承衍跟梁轻一前一后应付着,倒也相得益彰,稳住了局势。
仁寿宫四处烧上了炭火,梁轻推着轮椅躲在炭炉前取暖,太子在旁边频频打哈欠,梁轻也很困,刚想让太子去睡,一低头看见太子抱着自己的腿睡着了,哭笑不得地说:“成何体统。”
他弯腰将人抱了起来,皇后过来接,听见梁轻嘶了一声,面色顿时发白。
皇后道:“国公爷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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