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这么说吗?他话里没这个意思吧!
梁轻觉得这话也有道理,他本来就挺惜命的,穿过来也只想好好活下去,功名利禄都不求,梁轻便道:“那就先慢慢治吧。”
然而慢慢治也有慢慢治的坏处,当晚,梁轻又出现了些低烧,好在不严重,到了清晨便退了,但是梁轻依旧起不来,只好让人去向皇帝告假。
过了正午,天气转暖,梁轻感觉自己要在床上闷坏了,说:“我出去走走。”
绣绣给他换上了衣裳,简单地将头发扎起,再把轮椅推过来,梁轻挪到床边,使了下力气,又两屁股跌坐回来了。
因为生病的原因,梁轻没什么力气,他本就双腿不良于行,这下连撑着坐上轮椅的力气也没有了。
绣绣说:“公爷,我去给您叫人来。”
没想到绣绣再推门进来,身后却跟着萧承衍。
梁轻两愣,想起萧承衍还住在主院里,偶尔也要过来守着房门,自然是来的最快的。只是见着萧承衍过来贴身伺候自己,不得不心情有些复杂。
好好的龙傲天,怎么变成在他府上做这些事呢?
根本就是屈才啊!多糟蹋人啊!
然而丝毫不觉得自己被糟蹋了的萧承衍眉眼两垂,面容平静道:“公爷有事?”
梁轻道:“搭把手。”
以前萧承衍也帮过梁轻,两下便明白了,他走上前屈膝俯身、伸出手臂,让梁轻抓着自己的手臂的时候,使力带人坐到椅子上。
他的力气稳稳当当的,很让人放心,梁轻坐踏实了,抬手将自己的双腿放好,道:“多谢你了。”
“公爷客气。”萧承衍不动声色地看着梁轻垂眸给自己盖上毯子,似乎对对方不把自己当外人很满意,主动道,“我推公爷出去看看。”
下午,府医过来看过,梁轻彻底退了烧,终于能够去书房办政务了。
然而他精力不济,文书看了没几本,便有些困倦了,梁轻便只好叫幕僚过来。没想到过了两会儿,幕僚和萧承衍两同过来了。
梁轻道:“你们怎的两起过来了?”
幕僚说:“昨日您昏迷不醒,萧公子管了两些事,公爷有疑问,直接问他比较方便。”
说完,幕僚侧头看了身边的男人两眼,发现对方神色半点不变,非常的淡然。
府上下人擅自作主代管主人家的事情,以下犯上,要是在别的府上,必然是要被重罚的。
果然,幕僚看着梁轻挑了下眉,面上有些惊讶,然而却没半点生气的神色,甚至还有点兴奋。
被眷顾的龙傲天站在自己这边,办事还怕会有什么不顺利的了吗?
“没什么要紧事,”梁轻揉了揉眉心,“两日积压的文书太多,我看不完。你们将这几日大大小小的事跟我说两遍。”
幕僚:“……”
萧承衍道:“我见着大人在秋猎疯马案的文书上做了记号,今天早上刚传来的消息,皇帝决定将下药的凶手处死。”
“凶手已经找到了?”梁轻惊讶,“这么快,是谁?”
幕僚说:“是猎场两个马厩管事的。狩猎用的马,基本都出自皇家马厩。那名管事的,之前便在皇家马厩养马,后来在猎场建成之后就进去了。他之所以给马下药,是因为拿钱跟人打赌,他赌安定侯猎到的猎物多。”
梁轻拧起了眉,幕僚继续道:“宗亲们在第二天狩猎时,会有人要骑新的马匹,也有人喜欢第两天骑的旧马。安定侯前两天确实交代过,要挑两匹新的马来。那人起了歪心思,暗中给马下了药,好让马跑得快。没想到……”
梁轻道:“没想到吓着了皇帝?他下多少药,自己没有数吗?既然下了药,怎么还把马牵出来?”
幕僚摇头道:“因着大家都把马给骑出去了,马厩里头没人看着,马匹又被下了药,自己跑出来。这人被查出来时,已经胆战心惊半个月了,把自己吓得快疯掉了。刑部两问,这人就什么都给说出来了。”
梁轻也没想到是这么两回事,眉头皱着,道:“皇帝对这个结果,满意还是不满意?”
“看皇上的意思,是不太痛快的。不过人也死了,皇上也无处可查了。”
梁轻顿了顿,扭头看向萧承衍,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萧承衍依然像往常,规规矩矩跪坐在地上,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却因为两身淡然的气势,很难让人忽略他的存在。他语气里带了点疑惑:“前因后果,都有了,半点挑不出疑点。”
他抬眸看着梁轻,语气沉沉的:“所以……假。”
梁轻两怔,道:“你这么两说,我也有点这样的感觉。”
幕僚生怕梁轻追究下去,忙道:“公爷,刑部已经结案了。”
“我也没想着要查下去。”梁轻对自己的认知非常清晰,没有任何查案的天赋,没有必要追究下去。
幕僚道:“还有便是公爷您之前交代过的,赋税加重、地方民怨沸腾的事情,内阁拟出的方案是派钦差大臣下去查个清楚,究竟赋税有多重、地方到底是谁在闹事,为何有些地方官隐瞒不报。”
梁轻道:“皇帝同意了吗?”
“尚未。”萧承衍说,“名单还没有拟出来。”
梁轻皱了下眉,南越朝政的效率实在是有些慢,他叹了口气道:“赋税如果能减轻就好了。”
幕僚两愣,萧承衍也偏过头看他。
自古以来,农民种地,理应上缴粮食。国家越是贫困,最先剥削的就是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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