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玉:“这,有什么难的吗?商辞昼对主人,只怕就差摘星夺月了,只有不明真相的人才会以为他在养小宠,而且,他那样强势,且正、正当年龄的男子,夜里却只会为主人盖被子,我都要,怀疑他,有什么毛病。”
容穆:“……”
小孩子不要瞎琢磨大人的事情!
他咳了两声:“行了行了,不要同情男人,会变得不幸!”
怜玉脸色有些别扭,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忍不住对容穆道:“主人,你有一天,会喜欢上这个皇帝吗?”
月色晕染树梢,传来沙沙声响,容穆眉头略有些皱了起来。
喜欢?
他还从没有认真考虑过。
他只是觉得,当年他护佑东宫殒命,如今商辞昼助他复活,两人一来一回已经还的差不多,最多最多,他再附送两碗藕粉给他,人生在世,为何一定要陷入情感纠葛?
“怜玉,我只是觉得,我恐怕不太会爱人的,商辞昼若是存心靠近我,叫我心神晃动,这里,就会有不舒服的感觉,”容穆指了指胸口,“我偶尔为商辞昼的行为动容,这里就会有些痛,它好似在提醒我,灵物不该为凡人所动。”
怜玉神色紧张,张口就道:“是旧伤吗?”
容穆疑惑:“旧伤?什么旧伤?”
怜玉深吸一口气:“当年商辞榭逼迫主人……扔给您一把匕首,如果我没有,猜错,主人觉得疼痛之处,当是陈年旧伤。”
容穆神色微微晃动,他啧了一声:“怎么着,这是要我时时刻刻记得生命得来不易,不要再与凡世纠葛吗?”
怜玉:“天道深奥,或许如此。”
容穆哈了一声:“好玩,保护我也就保护我了,怎么连人家谈恋爱的事情都要管——商辞昼生来帝星天选之子,若我不顾天道警告,真为这样的人所动了呢?”
怜玉下意识道:“那便是,胜了天道。”
容穆看向怜玉,幽幽感叹了一句:“也对,这可不就是胜了天道,商辞昼当年就强行扭转胜了一次,如今看来,还想要强攻第二次。”
怜玉眼眸动了一瞬,还是忍不住道:“那主人,会喜欢上,他吗?”
容穆拨开眼前树影,小声道:“如若冬日莲开春日落雪,天狗食月山移海漫,这些事情都能发生,那我与商辞昼在一起,就是天道眼中再小不过的插曲了。”
躺平也好养老也好,商辞昼对他如何,容穆心中如明镜一般透彻,正因为如此,他才能轻易拒绝南代王女,觉得就算不去卷王之都南代,留在大商也是不错的事情。
怜玉听着容穆的话,难得感慨道:“这可真难。”
容穆吐出一口气:“是啊,真难……不说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了,回寝殿吧!”
怜玉挑着宫灯替他照亮脚底下的路:“主人小心。”
商辞昼难得带着乌追出来肆意奔跑,此时正值一年之中枝繁叶茂,乌追天性喜欢野地,不出三日,行宫的猎物都要堆满了中院。
御膳房热火朝天的烹制着,容穆连着吃了好几天大鱼大肉,整朵花都感觉不太好了。
商辞昼来问了他几次要不要跟着出去玩,容穆还对乌追要嚼他这件事心有余悸,便回等几日再说。
等那些世家公子哥都玩的差不多了,他再和怜玉一起去泡野池子解解腻,这样也安全。
匆匆几日而过,这天容穆起了个大早,终于觉得是时候去享受天然野池了,他叫醒怜玉,主仆二人精神抖擞,只是刚出门就遇到了一个人。
南代王女就带着花奴站在树底下,她神情焦躁的用手遮着太阳,周围小侍见了她都绕着走路。
对方一看见容穆,眼神乍地亮了起来。
“在这里等了好几日,你终于出门了!你怎么能在一个宫殿中待这么久?”容钰急切道。
这有什么好疑惑的,有吃有喝有弓箭玩,叫他在这里住一年都不会腻歪。
容穆走过去:“王女有事?”
容钰点头:“碧绛雪在你这里,对不对?”
怜玉警惕道:“是在我主人这里。”
容钰语气稍快:“我此行本就是为了带回碧绛雪,但找了几次大商皇帝,对方都不怎么见我,容穆,我能否进去看它一眼?”
容穆:“……你要带走它?”
容钰:“原本是这样想的。”
容穆老实巴交:“你若带走它,那我可能就活不了了。”
容钰倒吸一口气:“这么严重?”这就是一个顶级莲师的修养吗!
容穆点头:“是,我可以给你莲子,给你莲叶,给你我养殖的其他莲花,但唯独碧绛雪,要么你连我一起带走,要么就一个也带不走。”
容钰心道这可真是难如登天,不过现在情况和以前也不一样……
“本殿下已不执着于此,只要你和碧绛雪还在大商,本殿下便可以通知王兄,叫王兄直接与大商皇帝进行交涉,若是见到你,王兄一定会很惊讶!他一定会比看重碧绛雪还看重你!”
容穆随意点了点头,只要不带着他一起卷,南代王怎样他都无所谓。
“怜玉,你去将碧绛雪搬出来,给王女看一眼。”
怜玉应声而去,没过一会,便带着笨重的莲花缸子走了出来。
容钰一看到碧绛雪眼睛就是一直,她神色难掩激动,毕竟上次见到这株极品莲花的时候还是在两三年前,她求了王兄许久,才叫王兄答应了她的请求。
碧绛雪在微风中摇曳,饱满的花苞左摇右晃,容穆靠着一边树上撸着花奴的大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