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下属要牵来乌追, 乌追却依依不舍的贴着南代的踏雪, 容穆看了一眼, 真是觉得牲畜随主,都一样面皮极厚。
容穆开口将自己的马儿叫过来, 乌追果不其然哒哒哒的跟着溜了过来。
“能上马吗?”容穆问。
商辞昼点了点头:“可。”
容穆嗯了一声,不上也不行,走回去累都累死了,他摸了摸踏雪的脖颈,长腿一跨便骑了上去,身后的商辞昼虽然动作有些僵硬,但还是安安稳稳的在马背上坐住了。
容穆看了他一眼,觉得商辞昼肌肉牵扯背后,可能是拉不了缰绳,便叫踏雪衔住乌追马的绳子,两人慢慢悠悠的往回荡着。
身后的兵众也不敢越过,一大堆精兵良将走的跟养老院散步一样。
“亭枝。”
容穆侧眸:“干嘛?”
商辞昼笑了笑:“孤好开心。”
容穆:“……”救命,你吃的是王莲花瓣,不是甜甜圈啊!
好好的暴君,本来就有些恋爱脑,现在更痴汉了!
商辞昼又道:“孤实在没想到,你会来找孤。”
容穆强装高岭之花:“没什么事是不会发生的。”
商辞昼脚下动了动,乌追十分上道的贴住了踏雪,两只马走出了双面胶的效果。
容穆嘶了一声:“叫你的马离远一点。”
商辞昼:“为何?乌追很喜欢它,孤也很喜欢你。”
容穆有点崩溃:“你别看踏雪长的秀气!你往下看!人家‘实力雄厚’,是一匹正正经经的公驹!公的!”
商辞昼看了一眼,果真沉默了,半晌又道:“公的又如何,感情这事儿要看缘分。”
容穆懒得和他掰扯,这人开始满血复活的时候嘴上那股子劲儿又来了。
“你这次受伤不轻,有这点说话的功夫,赶紧先攒一攒力气,等回去,叫随军太医帮你缝一下伤口。”说完他看向商辞昼,就见这黑莲花幽幽的盯着他。
容穆瘆得慌,道:“看我看什么,我能给你缝伤口还是怎么的?”
商辞昼:“不行吗?孤不愿意其他人靠近孤。”
容穆:“!”
“我小时候只给自己缝过衣服!”
商辞昼面色微变:“你还需要自己缝衣服?”
容穆连忙抬手:“不说这个了,总之这个活儿我是真的干不了,你要是担心害怕,我可以陪在你身边,给你心灵上的鼓励。”
商辞昼竟然还有些遗憾:“那好吧。”
容穆捏了捏鼻梁,不知道商辞昼吃了花瓣的副作用进行到哪一步了,以前是暗地里的黏,现在已经彻底不要脸了。
踏雪有些嫌弃乌追,英俊的脑袋不住的往旁边避让,乌追以前是多么神气孤傲的一匹马儿啊,现下怎么也变成了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
容穆看着商辞昼,转移话题苦口婆心道:“我远在南代都知道你在西越杀疯了,敌国固然可恶,但做事也不能太过决绝,过刚易折,有些事儿还是要留一手。”
商辞昼点头:“孤留了啊,孤还给西越的难民发粮食,劫掠只劫各地城主府,从不动平民百姓家的东西,连他们一只小羊羔都没杀。”
容穆稍微欣慰:“很好,多少算是补回来了一点帝王气。”
商辞昼却道:“孤为了你才这么做的,全当为亭枝积攒功德。”
容穆摆手:“也是给你自己攒。”
商辞昼道:“孤要这个干什么,亭枝有福气,孤有你,就什么都有了。”
容穆:“你够了啊。”这么说着,他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就你会说话。”
背后的伤口依旧在突突作痛,但商辞昼却觉得这一刻比他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舒服。
容穆是怎么样的性子他有八九分清楚,有时候很活泼,但有时候也会懒懒的可爱,若是给他一个安稳顺遂的环境,他能一直在那个环境中生活下去,这时候叫他动一动,那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除非他自己愿意。
容穆愿意不远千里来找他,又冒着危险来救他,商辞昼从没有在他嘴中听到过一句暧昧话语,但这个人总是能叫人神魂颠倒。
如今更是叫人忍不住靠近,再靠近,最好融为一体才舒服……商辞昼猛地回神,腹腔处微微有些发热,他低头看了看,想起了喉咙中方才滑下去的那个东西,还有已经简单包扎过本该致命的伤口。
那样湍急的水流,凶险的场景,自己都不能保证过去,而容穆却简简单单做到了。
商辞昼看着容穆白净的侧脸,眼神凝滞了半晌,然后悄悄伸过手,递到了容穆的面前。
“干嘛?”少年脸色微妙的问。
商辞昼手指撩了撩:“亭枝又漂亮又厉害,给孤牵一牵,这样孤便知道你是我身边的人,不是什么天上的神仙。”
容穆愣了一瞬,以为他又在甜言蜜语,“你害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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