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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大佬的填房 第20节(1 / 1)

陈景听了这话中气不足的笑了两声,原想再跟她斗斗嘴,但爬上马车之后发现三清早就给他准备好棉絮被褥,便立马一头栽在自家柔软又带着三清独有的那股香味的被子里,睡着了。

第41章·

“这么早哪儿去啊?”

自从沈二柏夜闯国公府,成了国公府对抗许皇后的筏子之后,他的家当有大半就陆陆续续的从军营搬到了林国公府的客院里。

对外虽还冠冕堂皇说,是林国公看上了沈副将的才能想要把人招揽至麾下,但傻子都知道,看上沈二柏的不是林国公,而是林国公府上的二小姐。

这事刚传出风去的时候,也有许多亲戚旧故上门来劝说,明里暗里旁敲侧击之后,最终的意思只有一个,沈二柏出身草根,至今也就是个麒麟军里的副将,还瘸了一条腿,怎么能为了推脱许家就把娇娇真许配给这么个人。

这话若放在中秋节之前说,林国公肯定连连点头不会觉得这话有半点不对的地方。但过了中秋再来他跟前说这话,不管以前是什么亲戚好友,都是自讨没趣儿。

林娇是国公爷从一众子女中挑选出来,从小悉心培养,十二岁送进军营,一步一步靠自己靠拼命才成就为今天的林将军。林国公可以接受女儿战死沙场,也可以接受女儿的性子离经叛道,但唯独不能接受自己最出色的女儿,要嫁给一个蠢钝如猪的草包。

是以林国公听烦了那些人的劝解之后,只用了一句话就把所有人都给噎了回去,“不用姓沈的那小子,那用贵府的少爷可行?”

之前许皇后刚说想跟林家结亲的头几天,林国公也想过是不是找一找身边这些勋贵人家,之前那么好些想娶娇娇进门的,这会儿只要能有一个拉拔林家一把,林国公都愿意。

可惜一个都没有啊,府里把消息放出去之后,接连好几天谁家都没动静,更有些不想沾上麻烦的,竟然立马就跟着放出自家子侄与别家定亲的消息,生怕林家被逼急了拉自家下水。

只有安定侯府的侯爷愿意帮林国公一把,还特地上门来问了怎么回事,打算怎么个章程。可惜人安定侯年纪不大不小早有了家世,帮不到林娇,家里两个儿子又实在太小,就是他愿意舍出来林娇也是在看不上。

没了法子的林国公最后捏着鼻子认下沈二柏,心里说不得也是不情不愿,但是外人要是敢来置喙,他还是万万不依的。所以不管是什么亲近关系,来一个林国公就怼一个,怼到最后几乎全京城的勋贵世家都知道,林家为了躲许皇后的娘家,怕是要招个没根没底的女婿上门了。

这事越传越凶,信的人也越来越多,就连林府里许多下人奴才许多都这么觉得,连带着对住在客院的沈二柏态度都暧昧起来。从一开始头几天的沈副将,到现在已经变成沈爷了。

沈二柏刚开始要不是被人当场抓住,也不大情愿留下,但外边这些风言风语到底不算要紧,要紧的还是许家的步步紧逼并没有随着这些流言而退却,有好几回许家都直接堵到自己跟前来。

好言好语相劝有,劝自己无谓掺和到这潭浑水里来。冷嘲热讽也有,大多数都是嘲讽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些酸话,到最后甚至连金银名利都用上,说是只要自己离开林娇,不管是多少银子许家都给。

偏越是这样沈二柏就越发觉得不能走,甚至比起以前老躲着林娇的时候,还更添了几分亲近,尤其是过完年开春以来许家又开始蠢蠢欲动,反而成了两人之间的粘合剂,把林娇喜得够呛。

“昨天妹妹就跟你说了让你今天早点过去,你忘了啊。明天就是放榜的日子了,你那妹夫可是第三回考了,能不能成就看明天的,今天说什么也得过去陪着人家,别让他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

林娇今天早早的就起身,还去前头自家哥哥那里拿了两只他昨天刚打猎打回来的野鸡兔子,“瞧瞧,今天啊咱们把这个拿过去让妹妹做了,我们陪陈景多喝点,只要把他灌醉了一觉睡到明天,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妹妹,那是我妹妹,你这一口一个叫的还挺亲近。”

沈二柏看着自己跟前把所有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林娇,一时间有些恍惚,好像要是两人真成亲的话,说不定以后她就是这般模样,什么都管着什么都想着,把自己管的死死的。

但恍惚说到底只不过一瞬间的事,恍完了理智还是占上风的。只不过现在沈二柏的理智没太大出息,哪怕心里想说几句狠话来怼一怼林娇,但说出口的就只剩下不疼不痒了。

“本来就比我小,怎么不能叫妹妹,三清都没说不行你倒是管得宽。”这种话比起之前他恶心自己的那些狠话,简直就是毛毛雨,林娇听了都不带皱眉头的,“别贫了,赶紧的起身走人,到了陈家你跟陈景想说什么说什么。”

去年冬天沈二柏的伤比起在边关的时候,算是养得非常好,这会儿哪怕一连下了好几天的春雨,他动作都比之前要利索些,骨子里隐隐约约的酸疼更是可以忽略不计。

他知道林娇说得没错,现在最要紧的还是陈景那老小子,自家妹妹这辈子过得是好是歹全都系在他身上,沈二柏巴不得他明天就高中状元才好。所以听了林娇的话,还是很快就老老实实的起身,接过她手里的野鸡和兔子,一起出门往陈家小院去了。

“今天吃什么,有没有缺东西,有的话我出门买去。”

“没有没有没有,家里什么都不缺。盐还有两罐,醋昨天你出门打了两回,芝麻酱能吃到夏天去,肉再买咱家这几个人吃到臭了也吃不完。”

沈二柏和林娇难得不吵不闹,另一边三清这头却恨不得天天跟陈景闹上一场。三清现在就怕自己在厨房的时候听见陈景的声儿,连听见他的脚步声都害怕,就怕他又问自己是不是缺什么东西,有没有要他干的活儿。

那天最后一场考试考完,陈景就回家睡了三天三夜,期间除了吃饭去茅厕别的什么都不干,哪怕醒着的时候也只躺在床上拉着三清的手不说话,就这么躺了三天才缓过劲来。

但缓过劲儿的人也不大正常,立马就无缝衔接进入了他之前跟三清说过的那种空落落的状态里。心里好似空了一大块,不管是出去会朋友还是去参加同届举子的诗会,或是留在家里看看书都没法子填补心里那个大洞。

之前三清不在,他就只能一个人苦熬着。现在多了三清,陈景用了两天便找到了排解那种空虚的法子,那就是围着三清打转,好像只要黏在她身边,不管是说说话还是帮她干活做事,甚至让他出门跑腿儿买个针头线脑的,他都觉得舒坦。

刚开始那会儿他这么闹腾三清还觉得新鲜,还会主动找些不痛不痒的活儿给他去干。可家里就四个人,还有俩本来就是丫鬟书童,一天到晚能有多少要干的事啊,尤其现在他考也考完了,事情就更少了。

“那我给你生火,好不好。”陈景看了看满满当当的厨房,好像是真的不缺什么,但他陈二爷哪是个知难而退的人啊,没活儿他自己也能找出来,这不突然撇到一旁的柴火堆,他立马就打算蹲下替三清把灶上的火给生起来。

“二爷,爷爷,陈景!您别胡来行不行,你把你手里头的柴火给我放下!不许碰!”三清一见他打算生火眉毛都快挑飞了,这人前两天就想了这出,当时自己没多想,原本以为就算火生不起来也没事。

可没想到这位爷的手拿笔杆子的时候是天才,进了厨房就是一实打实的蠢货。哪怕有三清和小铃铛两个人在旁边手把手的教,这位爷愣是连火都生不起来。

后来好不容易勉强生了火,却又不会拉风匣子,不是太猛就是太慢,最后整个厨房被他弄得全是烟根本待不了人,这事才算完。这才过了两天他又想再来一回?姥姥!

“别凶我啊,之前你可不这样,我这进贡院之前在家里时二爷,这会儿考完了就成陈景了?二奶奶这翻脸快了点吧。”

陈景这话说得不咸不淡的,三清听了直翻白眼,“可不就是呗,你知道我翻脸了还跟我这缠磨呢?你就先出去吧,就剩今天一天了,我哥待会儿就来了,你出去坐会儿等着,中午我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三清知道他心里不踏实,也知道这份不踏实只能等到明天放榜之后才能消失。陈景一路过来多难三清不说感同身受,也算是陪他体会了几分,真要自己为了这个跟他生气她也不舍得,想来想去还是只能好言好语的哄着陈景。

陈景就是不愿自己待着才来黏糊三清的,这会儿让他自己出去等着他自然是不愿意。好在沈二柏这个当哥哥的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就在这裉节上,他和林娇就过来了。

不光过来还带了鸡和兔子,三清一看立马就把陈景推给自己二哥,也不管他会不会,就让他跟着沈二柏杀鸡弄兔子去。

第42章·

说是说让陈景跟着沈二柏学着杀鸡,其实两人一个只会拿笔杆子,一个拿刀也只会杀人,俩大老爷们围着两只野鸡两只野兔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只能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不说,还被野鸡扑腾了好几下,小铃铛实在看不过眼,想过去帮他们解围偏他俩还好面子不肯,最后把人小铃铛也气得够呛,干脆随他们瞎折腾去。

“林将军,昨天下午小铃铛嘴馋开了一坛酱辣子,中午的兔子我放辣一点,做个黄焖酱椒兔肉好不好。”院子里俩爷们怎么围着今天的中午饭发愁,厨房里的三清和林娇都懒得管,反正能不能吃上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你拿主意,我都行。”之前林娇很早就说过让三清别见外,但三清也十分直白的表示,林娇和哥哥的事没定下来之前,还是叫林将军更合适,林娇就没再在这等小事上啰嗦,反正一个称呼罢了还怎么叫怎么叫。

“那就少吃点点心,待会真到了吃饭的时候又吃不下了。”三清跟林娇相处了半年,是真的挺喜欢她的,可哥哥跟林娇本就是女强男弱,要是自己再与她太过亲近,到时候要是影响了哥哥自己的决断,就不是好事了。

“没事,我饭量大,再来两盘也吃得下。”林娇读书习武领兵打仗有多精通,女红厨艺就有多不在行。好在她自己清楚自己的优势是什么,也没打算现学,这会儿就端着一碟子白糖糕,一边吃得津津有味一边看三清在厨房里忙叨,连一点点想插手的心都没有。

既是这么说,三清也不再劝,反而又转身从蒸笼里端出一小碗南瓜蒸糕来给她,才继续专心准备配菜香料去了。

“三清,有件事想跟你说。”三清的白糖糕比外边更舍得放糖,林娇吃完了还不忘把手指上的甜给嘬了,“等殿试之后今年的选秀也就差不多该选完了,到时候许皇后一定会腾出手来收拾我。”

“嗯,这事猜也能猜着,前天我哥喝了点酒不还跟这儿说来着,说的都是许家那少爷有多肥头大耳多草包,他就是用他废了的那条腿,也能把他踹个半死。”

三清说起这事就忍不住觉得好笑,沈二柏明明是三兄妹中性子最敞胆子最大,做什么也最不管不顾的。就是不知道怎么遇上林娇之后就转了性子,别看他嘴上多缺德多无情,可做的全是拖泥带水舍不下又断不了的事,叫旁人看了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一个人再能也抵不过许家养的那么些狗。你哥能从边关回来不容易,别蛮子番邦没要了他的命,反而在京城出个好歹。”

林娇其实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自己那么不管不顾,叫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喜欢沈二柏,更不该当初顺了家人的意,留沈二柏下来做挡箭牌。

如今许皇后年纪渐长在宫里恩宠渐衰,可二皇子却年纪还小,他们家铁了心想要拉勋贵来傍身,林家要是真强扭着不肯大不了伤筋动骨,可要是真到了那一步,林娇最怕的就是许家恼羞成怒拿沈二柏撒气。

都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现在就时不常的有人能越过自己单独拦下沈二柏恶心他,那要是有一天他们不光想恶心人,还想要他的命呢。

“那林将军是想?”前边铺垫了这么多话,林娇不可能一点想法和打算都没有,今天她能跟自己说这么多,要么就是有什么打算得先跟自己这个沈家的姑奶奶通个气,要么就是她的打算沈二柏肯定不同意,她是来找外援来了。

“我想避一避。”林娇在打仗的时候不是非要硬碰硬拼个你死我活的性子,如今回了京城就更是如此,“许皇后这次出招要是能挡得住最好,要是挡不住,我就想跟圣上自请调离京城去荆湖。”

“啊?荆湖?”三清还以为她要说她想干脆早点跟沈二柏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许家就是再想干嘛也没办法了,但没想到这主儿心思跟别人愣是不同。“荆湖那的驻军可不多,您过去是不是大材小用了些。”

“我只有去那里,才能确保你哥会愿意跟着我去啊。”林娇说是说跟沈二柏同年生人,但其实一个年头一个年尾,她反而比沈二柏还大一点。

“你别看我年纪不大,我十五岁从戎,到今年在军中待了也有七年了。该打得仗打够了,该挣的军功也到手了,去哪儿守着不是守着,没什么区别。”

三清听了她这话点点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没说假话,“要是你想好了,这事我觉得挺好的,只不过你不直接跟我哥说反而来跟我说,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呢?”

林娇无奈的摇摇头又点点头,“你哥那性子啊我是真没法子,好的时候怎么都好,你都没瞧见过他在边关的时候对我有多好。

整个麒麟军都知道,有些那心眼小的也说酸话,说沈二柏就是讨好了我才能步步高升。那些话他一句也不往心里去,平日里该如何就如何,那时候我还以为他会一辈子都那样。”

“可自从他伤了腿,我们又活着回来之后,就什么都变了。我知道他心里的坎是什么,不就是觉得我回了京城有大把的好日子等着我,他又瘸了往后再想往上走就更难了,就想放我去奔他心里那臆想出来的远大前程去。”

林娇说起这个眉头就不自觉的皱起来,好像连说一说就要生气,都要埋怨沈二柏不合时宜的成全,“所以要是我到时候真提起来这事,他肯定的发火,肯定要跟我闹,到时候你得帮我,好不好。”

三清听林娇说了这么多,哪怕知道自己不该胳膊肘往外拐,但还是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喜得林娇差点就起身拦腰抱起三清原地转几圈才好。

最后还是三清拦了她才忍住,只能又把手边的南瓜蒸糕拿过来,狠狠多吃了两块,直到嘴里心里一起都甜了,才勉强满足。

有人陪着总比没人陪要强,沈二柏和林娇一整天都待在陈家小院这边没走,想着明天一大早就要出会试成绩,晚上更是干脆没回国公府,直接去了买下来就从未派上过用场的小院那边。

“清儿,你今天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你哥灌我酒,是不是?”陈景好体面,除了在三清跟前不瞒着,在其他人跟前照样还是那个云淡风轻,又好像什么都胸有成竹的陈二爷。

“你以为呢,我又喝不过你,今天要不给你多喝点,晚上你又半夜一个人睁着眼睛等天亮,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啊?我也就是懒得拆穿你罢了。”

会试完了以后,陈景除了前三天睡得安稳,之后每天晚上都睡不踏实,不是得拉着三清霍霍到后半夜才睡着,就是半夜惊醒之后睁着眼等天亮。陈景以为自己瞒得挺好三清不知道,其实三清什么都清清楚楚。

“你还好意思说我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装大尾巴狼。其实你也一样,你那心里啊弯弯绕绕曲了十八道弯,爷也总是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

三清自是有许多说不得也不能说的事得长长久久的瞒着他,但陈景不知道啊,这会儿又借着酒劲上脸,自然是什么话都敢往外秃噜,“我知道我年纪比你大这么这么多,又是娶过妻的,要不是身上有功名,你怕是还看不上我。”

“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人在我身边就行。等明天放榜,我要是能榜上有名,就给你在京城买个更大的宅子,再把缺了的丫鬟婆子都补上。要是你用不惯新人也行,到时候把家里人都接来,只要你喜欢就好。”

陈景这会儿说的话活像是世上最不解风情的直男,只想把世俗里定义的好,全都一股脑的许给三清,好像这样三清就能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到时候也就没什么事会瞒着自己了。

三清听了这话虽还是没法告诉他自己心底的秘密,但还是被哄得很高兴。便低下头注视着躺在自己腿上仰头看着自己的陈景,“陈景你听好了,你说的那些我都喜欢,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你,你陪着我我才高兴。”

陈景很少听三清说情话,两人好像总是他说这些肉麻话更多,这会儿三清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十分难得了,陈景哪怕还醉着也还是努力的眨巴眨巴眼,盯着三清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她说的都是真的,才软糯糯的嗯了一声,便搂着她沉沉的睡了。

这一晚有人睡得好有人睡得沉,但无一例外一清早就全都起来了。每次到了会试放榜的时候,贡院外边都是人山人海,不一定全是应考举子们的家人,更多的还是早早的来凑热闹的老百姓,和打算挣报喜钱的人。

除了京城本地大户人家会差遣下人去第一时间看成绩之外,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去状元街,随便找个酒楼客栈坐着,就能从三甲最后一名的名字,一直听到探花榜眼状元花落谁家。

这么一路跑过来一路报喜的习俗由来已久,平日里也有落榜的学子提起来觉得这习俗不雅致,也对落榜的学子太残忍。但说归说,真到这时候,还是一个个的都往状元街这边来,陈景一行人自然也一样。

自从在张掌柜的侄儿手里买了两个宅子,几人跟张掌柜的关系就越发亲近起来,知道今天他们肯定会过来等放榜,便早早的留了个二楼的包间给他们。

二楼临窗,众人到齐没多久,楼下就远远的传来敲锣报喜的声音。报喜从来都是从三甲开始传回来,所以第一个进状元街的是榜尾。

三甲是同进士,都说同进士如夫人,中了三甲的举子心里多少都有些复杂,高兴里也掺着失落,所以这会儿一屋子谁也没起身谁也不想听到自己的名字。

陈景更是只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三清,就又端起茶盏老神在在的品起茶来。

第43章·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贡士最后一名正好就在张掌柜的客栈里住,这会儿得着信,整个一楼大堂里都跟着热闹起来。只有得中的学子被围在人群中,一脸的无可奈何。

“哟,怎么是他啊,这下可够瞧的。”刘汉青最爱凑热闹,听着动静立马就第一个冲出门去,倚在栏杆上外下看,看了好一会儿才一脸可惜的回来。

“谁啊?”陈景见他那样子就知道下边那位中了榜尾的刘汉青一定认识,“你这一年别的没干,书也没读,倒是外边谁都让你认识了。”

“我又不像你有嫂子在,天天在家里待得住,不出来溜达溜达日子怎么过啊。”刘汉青被陈景数落也不生气,反而自己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把整个京城里赶考的举人圈子摸熟大半,还挺自豪的。

“今年这榜尾可够倒霉的,你说要是这是我捞着了,我肯定睡觉都得笑醒,可楼下那位据说在他们当地也是颇有声名的一才子。我跟他喝过两回酒,那位爷是立誓奔着会元去的,这下可好,从最前边落到了最后边,我刚看他那表情,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一屋子人听刘汉青这么说,都有些咋舌。这样的事每年都有,有些志向高远的没考好,比起混在三甲里还不如没考上,毕竟贡士最后一名,之后殿试再出彩怕是也离不了三甲同进士的结局了。

不过众人没太多功夫感慨,楼下的热闹也没能持续多久,紧跟着后边敲锣报喜的人就一个接着一个的往状元街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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