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空口吃就很香了,半点不腻。
“对了,梅香你跟曹罗说,跑一趟王家村,跟王大壮说邹大夫来了,让他背着他娘来。”岑越想起这事来。
梅香应了话,就去侧门院子找曹罗。
此时天麻黑,曹罗一个男人家不怕,都不用打灯笼,直接跑着去王家村,找到了王大壮一家说了情况。
“……我们郎君说,要是病急,不怕晚上耽误什么,你背着你娘跟我走,要是不急那明日大早过去。”曹罗说。
王大壮是感激涕零,就看他娘。
“明个去,都这么些天不在意这一晚,别打扰了齐家,再说邹大夫才到,也得歇一歇吃个饭。”王母说。
曹罗话传到了,便点头能回去回话了。
所以说村里老实人也分,像是王家也是老实本分,但知道好歹念着恩情,替旁人想,程家也说是老实人,可日子过得就不如王
第二日一大早,王大壮就背着娘去了齐家,王母没让媳妇儿和女儿跟着一道过去,说过去人多糟嚷了齐家的地方。
那时候雪刚化,一路泥泞,脚下都是泥巴,进了贵人的地方,那是一脚一个泥印子。
到了齐家门口,王大壮还蹭了蹭脚下的泥,这才敲门的。
门就开着,护院一看母子二人,直接放行,说:“我们郎君吩咐过了,直接去会客院,邹大夫就在那儿住着,我带你们去二道门。”
到了二道门,推开就是回廊,护院给指了路,“中间那扇大门,别走错了。”
“欸欸。”
王大壮背着母亲去了会客院,正不知道如何说话,邹大夫见了人,招手让二人进来,“去我屋里,他们正上课识字。”
小苏夫子还没来,但放了一寒假,岑越叫二苗来回顾之前的功课,顺便商量下什么时候播种子——
学习要有学习样子,都去教室,互相提问背字,默写。
厅里难着呢。
“你说三少爷给你娘按了这里?”邹长青问。
王大壮点头,王母忙说:“我那会腿动弹不得,连个感觉都没有,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亏了三少爷给我按一下,我有了知觉……”
“我不是说三少爷按错了,就是有些惊讶,这个是对着的。”邹长青道,他看出母子二人紧张,以为出了什么岔子。
王大壮同他娘皆松了口气。
邹长青把这一处放下先不提,给老人家看腿,说:“你这腿伤时日久了耽误了些,药油肯定没好好用,不过药油治不了根本,这样吧,每日你们过来,我给你们艾草针灸再敷上药油。”
“差不多半个月到一个月就能走路了。”
“只是日后天气冷了要注意。”
母子二人忙道了谢,王大壮问了银钱。
邹长青说:“诊费还是不收你们,只收艾草和药油钱,针灸也给你们免了……我住在齐家,吃住齐家,答应了岑老板帮乡里百姓做义诊的,你们要谢,谢他吧。”
“自是两个都要谢的,齐家郎君心善,那时候留了我们……”
后来王大壮天天背母亲来齐家看病,不过时日调了些,邹长青先给齐少扉针灸完,再给王大壮母亲看腿,齐少扉脑袋还是艾草味,坐在一旁缓一缓,看着小邹大夫治腿。
一晃十多天,小苏夫子来了。
天气晴了许多,雪早都化开了,原本泥泞的路晒了几日,总算是好走了些,地里开始忙活起来,锄草的、犁地的,马上要播种了,前期工作得做到位。
岑越带着人都下了田,开春三月多草莓、西瓜都要种上。
这日照旧带人下地。
桃花乡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进来,若是单马车也没什么稀罕的,最主要是这赶车的身上穿着衙役的差服——
每年粮税官带着衙役来收粮,百姓们都见过。
虽说这身衣裳有些不一样,可大差不差,那就是衙役穿的啊。
马车所经过之处,乡里百姓见到了,纷纷退开来,等车影瞧不见了,才敢说话,“这才三月,衙差怎么来乡里了?”
“我瞧着往齐村方向去了。”
“赶紧跟乡长报个信,别是粮食今年要早交。”
“啥,今年粮税三月就交?这是要逼死人了。”
“快去说三月要交粮税,不交的要死人。”
……
这话传的越来越离谱,可百姓们不懂这些,听了心惊胆战十分害怕,纷纷往村长家里去,问个清楚明白,没一会是九个村长都知道这消息,火急火燎往乡长家跑,乡长也出来了,几人一瞧,话一对。
“谁说的三月交粮税?”
“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乡长你收的消息,忙过来打探打探。”
乡长自然是摇头,就没听过啊。
有人就喊说:“刚不久有两辆马车来乡里,赶车的穿着差老爷衣裳,往齐村去了,三毛子就说是不是收粮的,跟那收粮的差爷穿的差不多。”
乡长一听面上也紧张了,还安抚百姓,“先别急,我去看看,来的是哪位,什么事。”
王村村长说:“往齐村去,那就跟咱们几村没关系。”
围观百姓一听,当即是安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