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娘子话音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冷不防升高了声音:“哎呦,你们两个想空手套白狼啊!平时见到申屠郎君嫌弃人家穷,每次都是绕道走,生怕他向家里借粮。以前申屠娘子傻得时候,你们背后是怎么说她的?说她吃白食,死了干净。现在呢?还说人家中了邪!一听人家打算教我方子,就立刻变了脸,小嘴一张就想白要人家的方子,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嘿!大嫂啊,你说什么浑话呢?你这胳膊肘怎么还往外拐的!”
“实话告诉你们,申屠娘子来教我可是要收学费的!统共一两银子,如果你们要学,就拿银子吧!”
“要钱!还一两银子!这么贵,她怎么不去抢啊!”
“都瞎嚷嚷什么!”听到院里的动静,在正屋里休息的方家老爷子走了出来。
说来也巧,这个时候方家三个兄弟也干完地里的活回来了,一个个都茫然看着院里争吵的三个女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方二娘子见方老爷子来了,赶紧装成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泪眼婆娑的跑了过去:“爹!您可得为咱们这个家做主啊,大嫂她有了好东西想要独吞,不愿意让家里也跟着赚钱……”
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方老爷子板了脸,居然开始训斥起方大娘子:“为了这么点事就开始吵吵吵,你一个当大嫂的像什么话!学费我来出,让老二婆娘学,她人机灵,以后就让她和老二去镇子上卖。”
方老爷子知道这么说方大娘子心里会委屈,又赶紧柔和了语气。
“老大婆娘啊,这家里离不开你,你要是出去了,这做饭洗衣服的活儿谁干?还是把方子交给你二弟妹,让她管理这摊子事吧。”
方大娘子抿紧了唇,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因为她娘家不得力,阿娘是个寡妇,就靠着到处给人做媒赚些钱过日子。
她嫁进方家后方家人都瞧不起她,尤其是她底下的两个妯娌。从她手里抢东西这种事没少干,上次本来说好让她三小子去村塾读书,临到最后公爹却改了主意,让二房的二小子去,这些她都忍了,可这次她忍不了!
凭什么苦活累活就要丢给她,赚钱有油水的活要给二房的人?
若是家里的东西也就罢了,可这明明是申屠娘子给她的方子!
而且如若她就这么妥协了,肯定会让申屠娘子多想,以后又有好事儿不想着她了又怎么办?
不行,她这次一定不能退步,那本就是申屠娘子打算给她的方子。给了家里是情分,不给家里也是本分,没什么不对的。
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据理力争,突见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方大郎上前一步,冲着方老爷子道:“爹,二弟三弟,还有两位弟妹,我今日同你们说个事儿,我们大房打算分家!”
自家婆娘在家里过的委屈,他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他也看出来老爷子偏心。其实,分家这事儿,在他心中也反复打算过很久了。
……
有关宣传方便面的事儿,王灿荣也没打算就指着方大娘子一个人。
次日一早,她就让申屠壮去镇子里买了一些糖果子,糕点什么的,分给村里的那些半大的孩子,让他们也帮忙宣传。
有了好吃食,孩子们自然愿意干,一个两个很是卖力,几个在村口吆喝,还有实诚的挨家挨户去说,不出半日就传遍了全村,也有不少人跑来王灿容他们家跟前打听了。
“可这进价也太贵了,要十四文一包。万一卖不出去,这钱不就都打了水漂?”有人觉得风险太大,选择再观望观望。
而有的人呢胆子稍大点,则想跃跃欲试。
“就算进价贵,但卖出去一包就能赚六文钱。我婆娘平时给人织布,每天累死累活最多也只能赚四文。这活计多好,只要把东西挑到镇子上卖就成,根本不用咱们费时费力的做。来,申屠娘子,先给我来五包。”
“好,一共七十文。”
王灿荣有最低限制,想要以十四文的价格进货最低就得买五包,如果低于这个数量就会按照二十文一袋的价格算。收了钱,王灿荣取来五袋方便面递给了那郎君,那位郎君低头看了一眼,当看到方便面的包装时咦了一声。
“申屠娘子啊,这上边写的是什么啊?”
王灿容咯咯一笑,指着上边的字道:“写的是灿灿食品,这个是方便面的牌子,以后就是我们家的招牌了,各位可要多捧捧场,卖货的时候可得帮忙宣传宣传啊。”
“好嘞,若是卖得好,一定过来捧场。”
有一个人出来进货,其他想进又有些犹豫的人这回也下定了决心,一个两个都过来付钱进货,但拿的不多,都是五袋。毕竟这生意头一回做,都怕最后会赔本。
忙活了一阵儿,进货得人都散去,王灿荣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喜滋滋的算账。前前后后呢,她一共卖出去了三十包方便面,一共收了四百二十文。她笑着拿锁打开炕头柜,正准备把钱全部锁进去。
现在,家里的财政大权已经移交到了王灿荣的手中,申屠在也不怎么进山打猎了,用王灿荣的话说,进山里打猎又辛苦又危险的,哪里有在家做生意滋润。
她说的的确是这个道理,但申屠壮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吃婆娘的软饭,也不好意思再管钱,索性就把要是给了王灿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