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只能干摘菜,刮土豆皮的枯燥小事。
王鄂对着同班战士和外人笑容灿烂,态度积极热情,乐观又向上。
仿佛没有任何缺点,根本没有事情能将他打倒,永远一副乐天派的模样。
面对着白夏夏,小猫儿纯净仿佛倒映着天空河湖的鸳鸯眼,王鄂莫名觉得没什么遮掩的。
他轻轻握住猫爪,边帮她擦掉爪上的灰尘,偷偷rua小猫爪。边很失落难过地喃喃自语:“我真的这么差吗……我好像什么也学不会,什么也办不到……”
“每天在厨房里刮土豆皮,刮完一筐又一筐,刮完一筐又一筐。每天都有刮不完的土豆等着我,我从军,难道就是为了来刮土豆的吗?!”
在家里从来没做过饭的宝贝疙瘩跑到部队里,他想过部队生活难熬,也想过部队纪律压人。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原来是这么差的废物,差到连别人一分一毫都赶不上!
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自己憋屈太久了,可能是猫鸳鸯眼儿里若有似无带出的一点点关心触动了他的敏感神经。
王鄂就莫名其妙跟一只猫跟絮絮叨叨说了很久。
波斯猫始终安静蹲坐在年轻战士对面,小爪爪偶尔拍下王鄂手背,好像是在安慰,又好像只是闲得无聊,随便玩玩。
王鄂说着说着,产生了小猫好像在认真倾听的错觉。
可他仔仔细细去瞧,猫只是歪着脑袋,鸳鸯眼儿懵懂又安静地看着他。
王鄂又觉得自己想多了,面前只是一只猫而已,哪里能听懂人的烦恼呢?何况,他说的这样多,絮絮叨叨,颠三倒四,怕是——
“小王,你蹲在那干什么呢?”
“快过来帮帮忙!咱们快忙不过来了。”二明喊话声由远及近而来,伴随着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王鄂下意识转回头,手心猫爪突然被抽走,他又转头看去,发现波斯猫无声无息跳上了高大的梧桐树。
雪白波斯猫藏进了树的枝丫中,很快不见踪迹,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小王,你在这儿看什么呢?呆呆傻傻的!叫你也没个声。”
二明手拍到了小王肩膀上,王鄂站起身,有些结巴道:“哦哦,没什么,我马上就来。”
可能是厨房真忙不过来了,二明就出来喊了人,就急匆匆往厨房走:“赶紧着,快点儿!”
王鄂顾不上其他,急急追上去。在拐出菜园子前,他鬼使神差地回头望那棵高大的梧桐树。
梧桐树的枝丫间,不知何时又出现了雪白的波斯猫。它安静蹲坐在最高大的枝丫上,蓬松尾巴垂坠下去。
猫张开嘴,喵叫声被风吹散。
白夏夏轻轻挥爪:“去忙,去忙!不准告诉别人,我来过。”
离家出走的猫被那俩家伙发现了就坏了。
王鄂无意识地露出了个笑,又被转头看过来的二明逮住了。
二明拉着王鄂:“你这小子,今天怎麽心不在焉的?赶紧着,别犯傻了!”
“对了,你刚才跟谁说话呢?我看你蹲那儿,蹲了挺长时间。”
王鄂身形正好挡住了小波斯猫,在门边上的二明没有看到白夏夏。
王鄂摇摇头:“我就是累了,蹲着休息一会儿。”
“行,今儿上午其他人训练,你就别去了,回宿舍好好休息会儿。”
换成平时,王鄂会下意识拒绝。可他刚才说了很多话,这会儿心绪难平,也打不起精神去参加训练了。
眼皮子也有点睁不开,就自然而然点头:“好!”
二明脚步顿了顿,回头拍拍他肩膀,力道重了点——这小子终于想开了。
紧绷着精神,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崩断,亦张亦弛才能长久嘛。
慈善确定菜园子附近没有人了,窜下梧桐树。
她绕过人多的地界,专门走小路和能掩藏身形的地方,绕回藏东西的大松树。
重新寻到昨晚上藏好的小包袱,猫背到背上。
半小时后,医疗室门口。
医疗室安排在基地的东南角,安静又偏僻。
雪白波斯猫蹲坐在医疗室门口,用爪子拍门。
经过的护士和几个病人诧异瞅着背着小包袱的波斯猫,眼神奇异。
白夏夏冲他们呲牙,亮出尖锐的指甲:“看啥看,没见过离家出走的猫啊。”
离家出走的小猫咪转过脑袋,不给别人看自己的脸。
还有点难为情,用爪爪挡住小脑袋——她想进去,被守门给拦住了。
医务室不准动物进去。
白夏夏可怜巴巴窝医务室门口等,眼巴巴地瞅着,人来人往,就是没等到出门的江大夫。
这个江平,平日里爱瞎晃荡,今天突然宅起来了。
小猫想了想,包袱寄存在小护士的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