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想了想,还是觉得不保险。
他站在这,总觉有种后背发毛要发生大事的惊悚感。
于是,宋团长背着手进值岗亭。拍了两下对讲机,联络后勤连:“你们想法子,去加固下防护网。最近翠莲山动物经常闯入防护网范围内,各种动物出现频率都很高。避免误伤人,想法子把缺口都堵上。”
后勤连连长:“团长,咱们顶多给加固。其他地方,拉不起来啊。”
宋北:“那就想办法拉,拉不起来,改明做噩梦别怪我没提醒。”
后勤连连长:“??”做噩梦?团长好奇怪。
吩咐完后,宋北有了点心里安慰,感觉被沉颠颠压住的心口轻松许多——堵住你!
听完全程的值岗小战士相互对视,保持严肃笔挺的姿势继续站岗:团长今天真奇怪。
说话奇怪,表情奇怪,下命令也没头没尾的。
“救命,救命啊!”
“不要咬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不就是几条畜生吗?我压死怎么了?!我就是压死了,你们能奈我何……啊!救命,我错了,我错了!我认错,我给你们磕头……”
两个行动队员抬着方起,小心放上平坦地面。
早就等在基地门口的大夫手伸向方起。方起突然吐出舌头,模仿蛇的动作狠狠咬住大夫手臂。
年轻大夫猝不及防,痛得惊叫出声。
“方队长,你冷静!冷静一下!我们已经出了深山了,回到基地了。”
“你现在安全了!快松口!”
谁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回来路上方起奄奄一息的,浑身上下遍布各种伤口。
不同动物尖牙利爪划破的伤口,还有被拖拽在地面上的摩擦伤。脸上一片片的摩擦血痕,甚至都看不出他真实的样子。
大家以为方起受了惊吓,又是有伤在身,没有力气。哪儿想到,他会突然爆起,像疯子一样胡乱攻击人。
有队员想出手卸掉方起下巴,方起的双手不停挥舞,手拼命挠抓凑上去的每一个人。不仅如此,他还用脑袋去撞人。
年轻大夫痛得脸色狰狞,手臂被咬得冒出血来:“啊——”
五六个人围成一团,手忙脚乱。
实在是方起状态奇差,队员们不敢下手太重。而且这家伙断了好几根肋骨,队员们还得尽量压住他的身体,保证这家伙贴着担架。万一肋骨戳进肺管子,那真是神仙难救了。
也因此,束手束脚的队员们反而给全身是伤的方起治住了。
方起神情癫狂,似乎没有半分理智。他仿佛还陷落在那个被动物包围的虚幻世界里。
呈现在他眼前的每一张脸都是狰狞恐怖的蛇头,是展开獠牙的恐怖。它们想钻进他的身体里,腥味重到恶心,它们疯狂地缠绕住他的四肢……
“啊啊啊啊!”方起疯狂大叫,癫狂发疯的劲儿差点掀翻了按住他手脚的三个队员。
“给他打一针镇定剂!”宋北捏着对讲机跑出值岗,脸黑如锅底,这群废物混蛋,丢谁的脸呢?
“首长,不能打。”
“他还中了轻微蛇毒,嘴唇都在泛青,不能打。”
郭朝明满腾腾走下车,白夏夏瞅见这一群人压着疯狂的方起,眨了眨眼。
雪白波斯猫如流光窜过,尖锐指甲狠狠挠过方起。
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痛到方起张开嘴,旁边儿的行动队员眼疾手快,抓起年轻大夫后退。
伤痕累累的方起似乎有无穷尽的力气,感觉不到疼痛。
方起不停左右摇晃脑袋,张开嘴,眼睛死死瞪着落地的波斯猫:“去死!去死!去死……”
“尼玛!给老子闭嘴!”宋页两指按住方起脖颈,掐得他没力气翻白眼昏死过去,骂骂咧咧起来:“这家伙疯了?”
其他队员趁机用绳子直接给人绑上了,“赶紧的,送回去。”
方起救回来了,但是经历过比其他人恐怖数倍、乃至于十倍的地狱般的场景后,他似乎神志不清,疯了。
白夏夏蹲在郭朝明肩膀上,目送大夫和队员抬着担架匆匆往医务室去。
雪白的波斯猫歪着脑袋,猫脸没有任何表情。它湛蓝碧绿的鸳鸯眼漂亮又好看,盛满笑。
——教那些家伙的课程没白费,大蟒学得很好嘛。
不仅很好,似乎比它想象的还要好。
这家伙吓得快疯了,啧啧,都是报应呢。
白夏夏带着点儿悠闲的想:不知道这家伙经历了什么。其他公安队员虽然也恐惧害怕,但远远比不上方起的崩溃。
郭朝明右手插兜,看着方起的担架,眼神闪了闪。
青年军官微微偏头,晒黑的皮肤更显一口牙雪白整齐。这家伙脸脏兮兮,右脸顶着个特别清晰的梅花脏脚印,似乎在喃喃自语:“他这样,还不如直接死了。”
堂堂队长被吓成这样——屁滚尿流,疯魔般的狼狈癫狂。
传出去,绝对会成为所有人的笑话。甚至,他们领导脸上也没光。谁叫方起是他们提拔的呢。
随意用冷水洗了把脸,郭朝明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带着猫去食堂吃饭,没忘记把白夏夏的小餐具冲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