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颂的掌心不断下滑,覆盖在鼓胀的腹部,哑声道“我想当你的丈夫,想当孩子名正言顺的父亲。”
察觉到怀中人在轻轻颤抖,他又握住了纤细的手腕,走到沙发前,从外套口袋中取出深蓝色的丝缎盒子,单膝跪在地上,神情严肃道“纤纤,你愿意嫁给我吗”
即便两人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顾纤却很了解谢颂的性格,他之所以会选在这个时间段匆匆求婚,就是不想等羊水穿刺的结果出来。
他也在害怕。
“我”
顾纤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虽然谢思铭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不是宝宝的生父,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不想让谢颂成为整个南市的笑柄,自然不敢轻易接受。
“你没拒绝,我就当你同意了。”
谢颂霸道地做好了决定,将盒中的戒指取出来,珍而重之地套在了顾纤的无名指上,剔透璀璨的钻石配上白皙的肌肤,看起来格外契合,也让男人的心情万分激荡。
“戒指戴上了,你就是我的人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摘下来,也不准反悔,记住了吗”
青年板着一张脸,但眼神却是柔和的,顾纤胸腔中划过一阵暖流,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谢颂将纤纤带回沙发上,看着她精致的侧脸,不由叹了口气。原本他还打算精心筹备一番再求婚,没想到竟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破坏了。
捏了捏粉润的指尖,他暗暗给谢思铭记了一笔,决定要加快速度送那对母子团聚。
顾纤下意识的碰了碰那枚钻戒,心里仍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刚才她确实是太紧张了,就算顾菀已经将监控视频给删除了,里面的数据也可以恢复。再者说来,那个视频应该是别人交给顾菀的,说不准还有其他源头。
“你在想什么”
看着少女出神的模样,谢颂两指拨弄着一缕发丝,置于鼻前轻轻嗅闻。
“阿颂,你去查查顾菀,看她最近接触了什么人,有什么动向。”
谢颂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二话不说便点头应允了,盯着那一开一合的唇瓣,他喉间略有些发痒,忍不住俯下身,品尝着甜美的滋味
从老宅离开后,顾菀直接回到家中,管保姆要了只锤子,把手机砸得粉碎,将电池和电话卡取出来,余下的所有零部件全都顺着马桶冲下去,这样一来,即使谢颂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看到监控录像。
她又换了一只手机,拨通了池昭的号码。
“池昭,我奉劝你早点将顾纤的视频给删掉,否则得罪了谢家人,别提演艺事业了,你这辈子都没有什么好下场。”顾菀低声威胁。
听到这话,刚结束拍戏的青年吓了一跳,急声问“菀姐,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能再说详细点吗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酒店的监控我已经销毁了,现在有那段录像的人只剩下你一个,顾纤跟谢氏总裁纠缠不清,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
说完,顾菀直接挂断电话,此时她脸色虽泛着苍白,但嘴里却哼起了小曲儿,显然心情不错。
突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叶遇婕给她发了条微信。
“表姐,我有办法教训顾纤了”
对于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顾菀早就恨到了骨子里,即使她并不觉得叶遇婕能想出什么好主意,依旧打字回复“什么办法”
“我有个同学家里开酒吧,最近店里的客人都用起了一种dk药剂,人服下这种药剂以后,就跟喝醉了差不多,但还具有基本的行动能力,你说什么他就会做什么,仿佛被催眠了那般,不过等药性消散后,他会完全忘记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因此在夜店很受欢迎。”
“我听说顾纤怀孕了,只要让她吃下dk药剂,再给她找几个男人,拍下视频,这样便能让她身败名裂了。”
叶遇婕发了条语音消息,其中透着浓浓兴奋,这种恶毒的心思简直不像是刚成年的小姑娘。
顾菀不免有些意动,继续发问“dk药剂难道没有副作用吗”
“这种药剂会给肾脏带来很大的负担,不能经常服用,并且药剂的效果跟人的体质有关,有的人能持续三四个小时,有的人仅有十几分钟,吃个次身体就有抗药性了,所以查的不算太严。”
指尖轻轻滑过桌面,顾菀呼吸急促许多“你手里有dk药剂吗”
“我特地从同学那里买了一瓶,待会直接同城寄给你,要是有好戏看了,表姐千万别忘了通知我。”
由于已经联系好了国外的学校,叶遇婕行事愈发放肆起来,反正她马上就要离开华国了,三年五载都不会回来,也不用太过担心。
第二天晌午,药剂就送到了顾菀手中,她没有急着使用,而是妥善收好,随即去了叶楠青房中。
之前的故意杀人案还在侦查阶段,顾家给叶楠青交了保证金,因此她能回到别墅居住,只不过无法自由行动而已。
此时看到了苍白消瘦的女儿,叶楠青内心陷入到了挣扎之中,她的肾脏确实可以救下菀菀,但发生肾衰竭的几率也会相应增大,到时候又有谁能救她
越想她越觉得惊恐,浑身僵硬地坐在床上,死死咬紧牙关。
顾菀缓步走到窗边,将厚重的窗帘拉开,初春暖融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不止没给叶楠青带来温暖的感觉,反倒让她格外恼怒,忍不住斥道“还不把窗帘拉上你要晒死我吗”
眼神闪了闪,顾菀依言照做,卧室再度陷入到昏暗中。
“妈,要是您不想做手术,我也不会逼您,不然就算了,免得伤了咱们母女之间的感情。”
为了演好戏,顾菀在本科阶段曾经选修过心理学,即便没有取得相关证书,但课业成绩很是不错,也能分辨出母亲的想法,明白她是在乎自己的,但同时也舍不得体内的那颗肾脏。
“捐肾会有很大的副作用,这一点不可否认,否则南市的肾源也不会如此紧张,等了一两年也没找到合适的。”
顿了顿,她继续道“其实保外就医也没那么重要,只要您能好好活着,无论是在家里,抑或是监狱中都无妨,刑期总能过去的。”
顾菀深谙以退为进的道理,这一番话说的叶楠青心脏紧缩,眼泪不断往下落,显然也舍不得唯一的女儿承受病痛的折磨。
“菀菀,都是妈妈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叶楠青用力将女儿抱在怀里,不断拍抚着她的脊背,眼底浮现出愧色。
“这都是命,谁也改变不了,眼下我的身体还能支持住,只要控制饮食,按时去医院做透析,应该还能等到肾源,您不必为我担心。”
顾菀的下颚抵在女人肩头,在叶楠青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眼神极为冰冷,仿佛不断吞吐信子的毒蛇。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过了十几分钟,叶楠青用手帕擦干眼泪,她终于做好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