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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没女朋友,妈你听我……”贺行顿了顿,一边说,一边把微波炉里的菜拿了出来。
“你今天中午吃的什么?”电话那头问他。
“炒河鲜和炖肉……”贺行低头看了看,又说道:“还有酥油糕和汤。”
今天上午的时候,彩莺和他说过:“二少爷,今天按水泽风俗,要做酥油糕吃,我再给你蒸一碗玉米猪骨汤,您这些日子都瘦了。”
“这些能是你自己做的?”电话那头他妈声音都上扬了好几度:“你一会给我拨个视频!让我看看你的手艺。”
贺行叹了口气,开了个视频发过去——
只见三层的饭盒里,满满一大碗炖的泛白的汤,还有若隐若现的排骨,另一层里则放了四五块沾着酱和蘑菇丁的炖肉、被炒的微微泛红的河虾、另一层整整齐齐地码着黄色的薄饼。
看得贺母心里有点泛酸——这么好的卖相,那必然是好吃的。
就这个儿子,能有时间费心费力的炖猪骨汤喝???
贺行虽然常年报喜不报忧,但她也知道,贺行这么久了还和人合租,还不是大城市落脚不易?
她都曾经见贺行加班到十一点不回家,晚饭也不吃倒头就睡的时候。
若不然,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怎么能落下那么重的胃病来?
——他还说这是他自己做的,啊呸!
前几天他朋友圈里还发加班照呢,忙成陀螺了,还有时间为吃费心思?
她又打量了一下自己儿子的背景,决定私底下再和他谈谈。
贺行避过一劫,出了口气,贺母却说,既然都是你做的,你把照片拍在朋友圈里,妈妈也放心。
贺行左思右想不知道如何拒绝,还是叹着气把照片发进了朋友圈。
当他把饭盒端回宿舍,低头喝汤的时候,许明眼馋地看着那一大盒骨头汤,问道:“你怎么有这么多时间做吃的啊。”
贺行夹起一张又薄又脆,还撒着芝麻的饼丢进他碗里,忍不住脸带怜悯:“你今天中午又吃盖饭啊。”
许明怏怏不乐地夹起饼,咬了一口,先是眼前一亮,后是叹气,有点纳闷地问他:“你每天做这么多样就不累?”
贺行喝了一口汤,弯了弯眼。
其实原本,贺世子作为十岁的小孩儿吃不下多少,架不住他是主子身份,原来就是两荤两素,前几日贺川见他瘦了,又多派了个小厨房里的侍女过来给他做饭。如今伺候他的人多了一个,饭的口味和数量又提了一层。
想到这,贺行义正辞严地说:“工作已经这么辛苦了,再不吃些好的可怎么过。”
“也对。”许明叹了口气,又透了个消息给他:“听说了吗,胡菲离婚了。”
“那完了”许明皱着眉头道:“她心情肯定不好,说不定又要往回打材料了……”
“为什么离的?”贺行有些好奇。
“因为她老公出去嫖了呗……”许明猥琐地压低声音:“听说是加班回家的路上正好撞见,胡菲还被他老公照着扇了几巴掌……说她天天加班,生不了孩子……”
贺行余光瞟到门口的人,急忙戳了戳许明。
“听说那巴掌打得脸都肿了,捂着脸直哭。”许明说着说着,却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怨她,咱们公司连轴转是常事,你看我,头发都掉了……”
胡菲黑着脸进来,对贺行没好气地道:“你材料怎么写……”
她顿了顿,瞟了一眼桌上的吃的,脸色更黑了,道:“你要是有做饭的心思,材料怎么会写的那么烂。”
“你还真信啊,姐姐。”许明大大咧咧地指了指贺行:“这菜肯定不是这小子做的,你看他这几天嘚瑟的,壶里都泡上花茶了,我和他大学同学,他就不是个这么风雅的人!就那些花里胡哨的吃的,都不够他耗脑细胞的!”
胡菲突然哇的一声哭了。
许明有点手足无措。
贺行叹了口气,从桌上的水壶里倒了一纸杯茶给胡菲,劝她往椅子上坐了。
“呜呜……”胡菲捂着脸哭了一阵,换过一口气,红着眼问贺行:“你们男的是不是都喜欢贤惠的啊……”
贺行沉吟片刻,说:“可是再贤惠的女人也不能面面俱到啊。生活本来就不是简单事儿嘛。”
他看了看胡菲,又分给她一张饼,让她用手拿着吃,劝道:“我听说你这几天都没回家,中午估计就是在楼下凑合了一顿,要不要吃点?总得吃饱了再想事儿啊。”
胡菲听得心里一酸。
她一边咬着饼一边打趣贺行:“你女朋友不会吃我醋吧?”
“我真没有女朋友。”贺行无奈地笑了笑。
胡菲又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说话,突然主动说:“听说公司要和陆影帝合作,你和他是同班同学吧?下午我们一起去。”
贺行点了点头。
胡菲临走之前,又悄悄地对贺行眨眨眼,过了一阵偷偷地给他发消息:“爱情
', ' ')('本来就不应该局限于性别!理解你,加油!”
贺行:???
他虽然是个gay吧……
……但是目前也没有心动对象啊!!!
到了晚上,情况愈发恶化。
陆影帝和他们商业合作,自然要吃个饭。
于是贺行就寄存了一顿模组内晚餐。
没想到陆铭吃着吃着,突然问他:“我听说你每天都自己带饭?今天晚上你不吃的话,食物不是浪费了?”
贺行觉得有道理极了,却摇摇头说:“我中午就知道晚上要出来,所以没有做。
贺行点点头,原本绕过了这个话题,吃完了饭,原本就要各回各家的时候,系统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
贺行一接听,声音就高了八度:“……你说什么?燕窝?”
离谱,就离谱,贺川为什么要把府内燕窝的份例拨给他?那玩意不是用来美容养颜的吗?
“……燕子的口水罢了,到底有什么可吃的……”贺行挂了电话,匪夷所思。
“哟,女朋友晚上给你做夜宵啦?”胡菲笑盈盈地打趣他。
贺行苦笑着摇摇头:“我……我有时候真想不明白。”
贺川和他又不是亲生父子,不必这么真心实意吧?
给钱给人的养着,不已经是讲了旧情吗?
陆铭盯着他的神色都有些不对,眨眨眼,道:“毕竟最难消受美人恩。”
美人恩三个字,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
贺行抬头看了他一眼,想到贺川那张脸,微微打了个寒战:“倒也不必如此。”
陆铭脸色更暗了。
他划了一下手机,笑眯眯地道:“现在天也晚了,我开车,送你们回家吧?”
胡菲摇摇头婉拒了,陆铭似笑非笑地看着贺行:“咱们可是老同学了,你不会信不过我的车技吧?”
胡菲暗中打量陆铭的脸色,突然眼瞳微微放大了一瞬。
陆铭的左手好像不知什么时候握成了拳头,还在微微发抖。
“这……好吧。”贺行叹了口气,坐上了车。
“河海路49号?”陆铭一边开一边问。
“不,在天恒小区13号楼……你怎么知道我之前住哪?”贺行慢了半拍,突然有点警觉地问。
陆铭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你拍朋友圈的时候没关定位。”
贺行呐呐地不说话了。
陆铭反而打开了话匣子,问道:“房子……是他买的?”
“怎么可能,我自己租的。”贺行抿了抿嘴,道:“我租了半年,八千块呢。”
陆铭握方向盘的指尖都有点发抖。
贺行从来花钱大手大脚,多半都投入在外卖上,这几年估计攒下来的钱也就四五千、怎么可能轻飘飘地就拿了八千块?
他顿了顿,说:“他对你很好吗?”
他印象中的贺行,不喜欢别人绝不会让对方侵入自己的领地。
贺行沉默了片刻,轻声说:“我倒希望不要那么好……”
陆铭突然沉默下去,没有说话。
贺行却思绪放远,开启了模组。
“少爷。”一个侍女隔着帘喊他:“太晚了,再不用晚膳就迟了。”
贺行应了一声,简单取了几样糕点,道:“剩下的你们分了吧,我不饿。”
侍女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轻声道:“少爷还是好生用饭吧,不然王爷放不下心,日后还有的闹呢。”
贺行叹了口气,撩开帘坐了起来,突然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吓了一跳:“王爷?”
“怎么,你我父子情分,是要断了?”贺川坐在桌前,微微转了头看他:“如今你还没出族谱,当着下人的面,就连一声爹都不愿喊?”
贺行惊了一刻,立刻起身俯首认错,眼看侍女退出去,他才道:“我只是,怕喊了让您不痛快。”
“原来你还惦记着我痛不痛快。”贺川哼笑一声,道:“若不替你留着父子身份,你只知道招猫逗狗,有几日好活?”
他闷闷地转过脸,又说:“……他回府了,这许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我已给你找好了先生,就在镇上,是朱举人,往后你起码得得个秀才,不然没有官身,早晚要受人磋磨。”
贺行愣了一下,面色一苦,勉强笑道:“多谢父亲。”
贺川依旧冷冷淡淡地坐在原位:“这里终究不像你该住的地方,你还是早日搬到镇上去吧。”
贺行吸了口气,点点头应了。
贺川说完了话便起身,突然又说了一句:“外人面前,记得也喊我父亲。”
说罢,他却像是再无留恋,快步走了出去。
贺行闷闷地踹了一脚他做过的椅子,道:“我才不想读书呢……”
暗处盯着他的恒哥微微摇了摇头。
二少爷的性子不改,怕是还要吃苦头呢……
报给贺川,贺川却微微勾了
', ' ')('一下嘴角:“还是那个脾气。”他朝恒哥探了探身子,似笑非笑地道:“你帮我去给朱举人送份礼,就说,幼子顽劣,让他多费些心。”
恒哥听见“幼子”两个字,有些迟疑地道“夫人会不会不高兴?”
贺川眯了眯眼:“她要是连自己养过的儿子都能转瞬冷了心肠,我与她的夫妻还有什么可做?”
恒哥浑身一震,有些诧异地看向贺川。
贺川笑了笑:“我和王妃,各取所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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