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淮目不斜视地看着楼下的说书先生,折扇轻叩桌面,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再看宋景轩,鼻青脸肿,嘴角还泛着红,在座位上如坐针毡,没比她好到哪儿去。
別亦岚一阵感慨,若要说这魏瑾淮是亲手把她送上火刑台的人,那这宋景轩便是给魏瑾淮递火的人。
偏偏这俩还凑一堆了。
这究竟是什么人间疾苦?
忽而,魏瑾淮偏过头,正巧撞上她打量的目光,別亦岚一个没绷住,茶水入咽,猛地呛了一大口,趴在桌上,好不狼狈。
宋景轩像是终于找到说话的契机,忙不迭地关心道:“兄弟……姑娘可有大碍?”
別亦岚原本已经止住,猛然听到他这一句娇柔做作的话,登时又被口水呛住。
魏瑾淮却是不紧不慢地递过来一杯茶水,她赶紧接过,慢慢下去一杯,这才喘过气来。
“你这样喝不呛着才怪,我也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喝茶都能呛住的……”宋景轩似是找到了话匣子,一个劲地往外倒。
別亦岚额角的青筋暴跳两下,忍不住怼回去:“我也是第一次见话像你这么多的。”
“嘶……”宋景轩顿时坐不住了,撸起袖子还欲与她理论。
他正欲开口,楼下说书先生的醒木也随之而起,打断了他。
別亦岚不愿听他叨叨,赶紧在他继续之前打断:“听书、听书。”
“话说啊这刘邦应约去了那鸿门宴……”
鸿门宴?別亦岚登时来了兴趣。
这才听到一半,宋景轩却是摆摆头,一副唏嘘不已的模样:“这项羽啊,到底还是太心软,换做是我,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的,别兄,你觉得呢?”
別亦岚深觉有理地点点头,一面偏头在看楼下,一面探手去抓桌上的蜜饯。
她看得入迷,却是忘了自己当下的处境,只等她往嘴里放蜜饯时却冷不丁地感到一道冰冷的视线。
別亦岚咽了咽口里的杏仁,偏头去看,果不其然,魏瑾淮正扫过一个眼神过来。
宋景轩明显是没感受到气氛的诡异,又颇为感叹地道:“嘶……我说,这项羽明明都能感觉到刘邦会有威胁,怎么就能心软呢?他要狠的下心来,啧啧啧,又得是什么景象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別亦岚眼皮一跳,登时慌了神。
偏偏宋景轩还是个不嫌事儿大的,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朝魏瑾淮扬了扬下巴:“魏兄,你觉得呢?”
魏瑾淮却是状似无意地将眼神放到了別亦岚身上,手里的折扇一抬一扣地打在桌上,別亦岚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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