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我误会了,没想到兄台还是同道中人。”纪青菱将书还给他,顺带挑了挑眉,暧.昧道,“有空可以交流一下。”
沈千濯:?
他接过诗集,随意翻开,下一秒脸色骤变。
只见其上豆大的墨字写着:【黄二捧着梅娘的红酥手亲了半天,一眨眼,面前之人就变成了梅花楼里的狐狸精,他双眼赤红,鼻冒憨气,如那审在逢吕雉,只想上前将美人儿抱在怀中……】
“啪——”沈千濯将手中“书籍”合上,脸色由青转黑。
这都是找的什么书!
偏而纪青菱还在捂着嘴偷偷问:“兄台有其他类似书籍吗?不知可否借我看看?”
“没有!”顿时,沈千濯的脸变得更黑了,眉毛一拧,直接用书将女人的头推开。
…
因为这一事,新同桌贾洗在纪青菱的心中变得不再那么可怖。
虽然都是坐轮椅,虽然都是凶巴巴,但贾洗面冷心热,实际是个爱看言情小说的壮士。如此看来,她当初必定是被风迷了眼睛,才会有对方像沈千濯的错觉。
纪青菱在国子监也没有什么朋友,时常去找对方聊天,一来二去,不知怎的,就传出了一些不好的流言。
“你说我在巴结贾兄?”
春色满园中,纪青菱抱臂站在两个学子面前,面色古怪。
她的旁边,是被纠缠着强迫听故事的沈千濯,此刻,男人那张普通的脸上,是颇为熟悉的狠戾。
说巴结还是好听的,两人原话是:纪青男生女相,容貌俊美,贾洗兄样子虽普通,却有一身男子气概,魁梧阳刚……两人时常在入夜相见,莫不是行那断袖之事?
别说一向臭脾气的沈千濯生气,就连纪青菱,都恨不得当场吐出一口老血。
“不是,你们为什么会这样想?!”
丝毫不知,正是因为她上次造谣男女主一事,让国子监的学子思想不自觉走弯。
“在下也是听别人说起,”背后说人口舌却被发现,着实有些尴尬,学子连忙拱手道歉,“实在对不住,纪兄、贾兄。”
回应他的,是沈千濯一声掉冰渣的冷哼。
学子吓得双股颤颤,这时候,纪青菱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这次就算了,但是没有下次。”为了让人信服,她叹气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本不需要多言,实是在下妻子醋性较大,若是让他知道,在下回去怕是要跪搓衣板。”
学子果然讶然:“纪兄年纪轻轻,居然已有家室?不知弟妹是何妙人?”
纪青菱笑了笑,脸颊升起浅淡红晕:“是个爱吃醋的醋缸子。”
从来不吃醋的沈千濯:“…………”
“如此看来果然是谣传,那幕后之人不怀好意!”
“哎——所以,还请两位兄台帮我解释一二。”
“纪兄放心,我等必定为你和贾兄平反冤屈!”
两人说到做到。
当晚散值,纪青菱便收到许多学子的道歉,她好脾气地接受了,等所有人离开,她起身走到门口,与同样出门的纪青兰撞上。
对方突然低声说了一句:“纪兄真的好手段。”
纪青菱眨眨眼,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还好吧,至少我行得正坐的端,不像某些人,只会背地里耍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
纪青兰冷笑,随后转身离开。
不远处,男主姬绥在夜色里等待着,像一株松树,高昂不屈。
纪青菱看到纪青兰几乎是小碎步跑过去的,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哪怕不用自己传流言,相信众人也会看出端倪。不像自己和贾兄,单单纯纯,如同清水一样的君子之交。
不知道纪青兰说了什么,远处的姬绥往自己这儿看了一眼,接着,两人说说笑笑离开。
纪青菱随手拉住一个学子,指着两人的背影问:“那个人是谁?感觉和纪青兰的关系不一般。”
“哎呀,你也看出来了?”学子一脸八卦,神秘兮兮道,“听说那是纪青岚的相好,俩人是分桃断袖!”
噗………
纪青菱低下头,遮住满脸笑意。
让你跟我斗!
—
踏着月色,慢慢踱步回斋舍。
纪青菱心情不错地哼着小曲,一开门却被房中的黑影吓了一跳。
“谁?!”
“夫人,是我。”
遗风从暗处走出,灯光打在少年的下颚处,略显稚嫩。纪青菱看到是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随即心有余悸道:“下次直接走门。”方才,她真以为是什么刺客呢。
遗风略感歉意。
“对了,你来找我,是不是夫君要让我回去了?”纪青菱喝了一口茶水,期望地问。
其实这些天,她已有点儿待不住了。斋舍的床又板又硬,躺在上面,身体仿佛变成一块石头,还有厨房的饭,又贵又难吃,她仅有的三两银子也所剩无几。
于是越发想念芙蓉院软糯的大床,想念沈府厨娘做的美食,最最重要的是,她需要吸收沈千濯身上的死气!
遗风:“大人没有说。”
纪青菱想了想,道:“那我可以回去看望夫君吗,我想他了。”
闻言,遗风耳尖发烫:“大人并未在家,他被皇上派出去调查案件,大概要两个月才能回来。”
“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