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马车在襄城的驿馆前停下。
沈葭戴了长及足踝的幂篱,从马车上下来。
姬煜友好地伸出手,想要扶她一把,但被她避开了。
他也没有生气,而是耐心地向她介绍:“长公主,容国物产富饶,山水丰美,你定是会喜欢的。”
他说的其实也没错。
多年前,前朝覆亡之后,晋国的高宗皇帝及其父亲创立晋国。前朝大门阀宇文家族创立容国,以灵江和云岭为界而划分,与晋国分庭抗礼。
与晋国的嶙峋干戈和辽阔地界不同,容国的地理位置偏南,拥有望眼得绿的春色,河流湖泊纵横jiāo错,更添了诸多细腻与柔和。
光是一个与容国接壤的襄城,沈葭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柔软。
只是,襄城百姓的目光里充满了戒备,似乎在寻思这些马车里的是不是自己人。
沈葭接收到异样的目光,想了一会,觉得也不奇怪。
容国的上一任皇帝宇文拓曾是前朝公主的未婚夫婿。许是因为未婚妻当年被劫走,又无辜惨死的原因,宇文拓在位时期,曾向晋国宣战数次。利益与私怨夹杂在一起,两国不和已久。边城的百姓们饱受战火,也会对往来的车马商贾警惕些。
姬煜见状,对沈葭笑道:“你不必见怪。”
沈葭收回打探街市的目光,轻摇头,“我不会放在心上。”
她说话时,语声淡漠,看起来,对这边的景致和他说的话并没有什么兴趣。
“长公主可是因为舟车劳顿,所以没觉得不大舒服?”姬煜似是流露出些许的好奇之意,对她嘘寒问暖。
沈葭轻叹一声,“我就是心情不好。”
“可是因为你们的陛下没有为你送行?”姬煜又是颇有兴致地问:“我听闻你跟陛下好像起了争执?长公主可曾在什么方面得罪过陛下?”
你知道的可真多。沈葭心里腹诽,面上却是像缺了兴趣,“我天赋平平,没有特长,又非先帝亲生,素来是不讨陛下喜欢的。”
姬煜想起曾在衮州见到的那一幕,认为司徒衍对沈葭还挺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