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玲玲都快哭了,看向江晚晴,小小声埋怨:“说了叫你别理他的,你看吧!”
郭胜原以为老大看他弟不顺眼,故意捣乱来的,配合地笑了两声,可笑到一半,他看见凌昭面无表情的脸,意识到他是认真的,于是再也笑不出来。
始终若无其事的只有江晚晴一人。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那你坐这边。”
四周一片寂静。
聂松看见凌昭还真坐了过去,嘴角抽了抽,咳嗽一声:“林哥,我们还是——”
凌昭打断:“你们也听。”
“……”
这是聂松人生中最漫长的五分钟。
也是休息时间,高三年级走廊上最安静的五分钟。
里面的人如坐针毡,又尴尬又不安。
外面看热闹的,除了闭嘴惊恐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面相觑,都像见了鬼。
上课铃声是解脱。
郭胜跟在凌昭后面,往回走的路上,忍不住问:“林哥,你是捉弄他们玩的吗?”
凌昭头也不回:“不是。”
郭胜无语,心想,为了交个三好学生小女友,他这牺牲未免太大了,直接从拉风的校园一霸变成书呆子,面子都丢光了。
不由有几分同情。
“晚晚,叫你别理他,你怎么不听?他们……他们那种人,得寸进尺的,上次也是,莫名其妙就跟着我们一起去庙里,又没人请他一起去!”
一个多小时后,邱玲玲还在抱怨,自己说不够,推了推裴姗姗:“姗姗你也是,帮我说说她,我看晚晚是圣母病犯了,想拯救林晋他哥哥……救不了的,见过高考差的,没见过他那么差的,早无可救药了。”
裴姗姗说:“你少说两句吧,怎么那么多话。”
邱玲玲瞪了她一眼,转了回去。
老师还没来,裴姗姗把文具收回笔袋里,一边悄声问:“晚晚,该不会真的……是他?”
江晚晴说:“是啊。”
裴姗姗差点没被口水呛到,见对方若无其事的样子,更是惊骇:“你疯了?我还当是谁,原来……他……你怎么想的!”
江晚晴低头看笔记:“顺其自然。”
裴姗姗气结:“顺你个头!你看上他哪点了?”
“哪里都挺好的。”
“……好你个头!”裴姗姗喝了口水定定心,想起那个问题少年,只觉得惊悚,喃喃自语:“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江晚晴偏过头:“可他不坏呀。”
裴姗姗磨牙:“抽烟逃课打架,成绩年级倒数,领着一群小混混当老大,你还要怎么坏?你眼睛糊屎了。”
她很少说话这么难听。
江晚晴却笑了笑,说:“我眼光很好,错过这一个,以后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
裴姗姗翻了个大白眼,还想骂醒她,老师到了,只好作罢。
学校去年出了新规定,走读生不强制参加晚自习。
江晚晴不住校,放学后,本想找凌昭一起回家,可班主任吴老师走了进来,敲了下讲台,开始演讲:“同学们,我就简单说两句……”
这一说,足足一个小时。
冬季天黑的快,从教室出来,走廊的灯全亮了。
江晚晴以为凌昭先回去了,也不急,走到三班门口,停住脚步:“林同学?”
林晋单肩背着书包,靠在一边的墙壁上,见她来了,和她走在一起:“吴老师说了很久?”
江晚晴苦笑:“姗姗两次睡着,被我叫醒。吴老师一说完,她赶着走了,说晚上有事。”
林晋颔首:“哦。”
江家和林家在一个方向,林晋没让司机来接,解锁一辆单车,默默推出一段距离,突然说:“晚晚。”
江晚晴回头,问:“怎么了?”
林晋把车推到她身边,慢慢开口:“没什么……”眉宇渐渐拧紧,他深吸一口气:“不行,我必须问。你和我哥……如果是他一直在纠缠你,你要告诉我。”
江晚晴摇头,语气平淡且坦然:“没有,是我在追他。”
林晋:“……”
江晚晴走出好长一段路,才发现林晋没跟上来。她转身,挥了挥手道别:“那我先走了。”
林晋回过神,也不管他那辆车了,追上来。
旁边有人骑车出去,他一时不方便说,神情越发凝重。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他才开口:“晚晚,我不知道他都对你说了什么,他进医院那件事,你根本不必自责,不用因为这个,你就觉得欠了他。”
“如果我对他有愧疚,也不是为的你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