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定问道:“不知这话谁说的?”
江晚晴想了想,摇头:“时间太久,记不太清名字,应该是个幸运的人,说的多有道理。”
她抚摸锦帕上的花瓣,想起凌昭和宫外姑娘打的火热的事,又不住的高兴起来——这话真是太对了,老天爷关上了一扇窗,又给她打开了通往现代世界的门,未来终究还是一片光明的。
下午,江晚晴想小憩一会儿,宝儿便和容定一起退出去,悄悄关上门。
宝儿走出一段路,突然开口道:“小容子,我终于想明白了。”
容定漫不经心:“明白什么?”
宝儿认真道:“姑娘方才的话。你看呀,我是这么理解的。”
她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的解释:“这一生,你虽然当了太监,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想,一个男人盯着一个非亲非故的女人看,那他八成是个淫魔,你就不一样了。”
她拍拍容定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比如你盯着我看,只要不怀着找对食的心思,我只会觉得你想认我当靠山,对你好一些。你盯着娘娘看,那就是对主子的恭敬和满腔的爱戴,这是一种纯洁的感情,也因为这样,我会多照顾你,娘娘会多赏赐你,可不就是走运了?”
容定看着她自作聪明、沾沾自喜的样子,唇角微扬,俯身低低道:“我盯着宝儿姑娘看……”
宝儿等他说下去。
容定又是一笑:“……就跟逗忠勇、聪慧是一样的。”
他说完就走,宝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怒道:“好哇!你说我像猫狗畜生呢!”
养心殿前。
比起上回进宫,这次喜冬的心情全然不一样了,因为不想自己太过憔悴,以至于令江晚晴伤心,便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的眼睛不肿了,眼里又有了光彩。
秦衍之在前面带路。
喜冬跟了几步,忽然道:“秦大人,可否让奴婢见皇上一面?”
秦衍之回头,有些惊讶:“姑娘还有话对皇上说么?”
喜冬摇了摇头,道:“奴婢只是想给皇上磕个头,上一次……”她脸色一红,垂下眼眸:“上一次奴婢犯了大不敬之罪,幸得皇上不怪罪,奴婢心中不安。”
秦衍之笑了笑:“正巧经过养心殿,姑娘在外面稍等,若是皇上得空,我问一问。”
喜冬对他行了一礼:“多谢大人!”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秦衍之又走了回来,将喜冬带进养心殿。
王充在殿外看见了,只瞄了喜冬一眼,赶紧把目光又收回来,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不言不语。
最近御前伺候的太监有人嘴不严,惹的皇上动怒,命人彻查了一番,处置了好几个心思不安分的小太监,就连他都差点受了牵连。
真冤。
他最多在脑子里幻想一下小画面,怎有胆子说出去。
譬如现在吧,这位姑娘上回来的时候,哭哭啼啼、不情不愿的,眼里还带着恨意,被皇上收拾了一通,这会儿再来,可不是打扮的秀秀气气的?脸上还带着一点可疑而羞怯的红晕。
这里头的来龙去脉,早就一清二楚了。
王充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唉,下辈子,他一定要争气!投个好胎,当一回皇上这般勇猛的真男人,能上战场冲锋陷阵,也能关上门征服女人的身体和心。
这辈子,嗨,就只能羡慕羡慕,顺便在脑内上演小剧场罢了。
殿门关起。
喜冬低着头跪下,一言不发,连磕了三个响头。
磕到第二个,前方传来男人低沉而冷淡的声音:“不必。”
喜冬坚持磕完头,才跪着道:“奴婢罪该万死,承蒙皇上大恩,日后定当尽心尽力服侍姑娘——鞠躬尽瘁,死而不悔。”
半晌寂静。
喜冬一直低着眼,忽然面前出现半枚白玉双环佩,顺着往上,便是帝王玄色的常服广袖。
凌昭淡淡道:“一道带去,给你家姑娘。”
另外那半枚玉佩,自然在他手里。
那是他被派去驻守北地的第一年,适逢她的生辰,往年即使他不在帝都,不能陪她,也一定会提前半个月,寄信寄东西回去。
可她已经和太子定亲了。
母亲尚且能和他书信道平安,那人却是再也没有一星半点的消息,曾经写去的信,便如石沉大海,渐渐的,他也不写了,不是怕等不到回信失望,而是担心被有心之人截下,会给她带去麻烦。
即便如此,他还是买了礼品。
北地贫苦,没什么名贵的东西,他在街上随意挑了个最常见的玉佩,揣在怀里。
那天晚上一小股北羌人趁夜突袭,等该杀该绑折腾完了,他回去营帐,解下盔甲,却见那玉佩受到外力击打,已经断成两截。
他擦去嘴角的血,将那同样被血染红的玉佩细心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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