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冬认真道:“现在暂时排第二,等有了孩子,你就是第三了。”
卫九:“……”
喜冬走远了,他才敢小声发牢骚:“真要命,得亏还没生,以后可得留心,不能生多了,万一生他十个八个的,我在家里还能有地位吗?”
事情到这里都还好。
可当他们到了帝都,住进客栈后的第三天,突然有人乱传消息,说皇帝禅位,摄政王登基了,又说先帝和江皇后同日下葬,江皇后追随他而去。
喜冬快疯了。
卫九一个不留神,喜冬独自一人跑到王府门前哭闹,没见到摄政王和秦大人,反而挨了一顿打,他正好赶到,散财消灾、息事宁人,才不至于没了妻子。
回来后,喜冬呆坐到现在,一言不发。
卫九越来越担心:“冬儿……”
喜冬终于转向他,目光冷冽如雪:“是真的吗?”
卫九不语。
喜冬只觉得呼吸困难,艰涩道:“你跟我说实话,姑娘真的病死了?”
卫九迟疑再三,重重叹一口气:“是,已经下葬了,和先帝一起。”
喜冬沉默了很久很久,不顾腿脚上的伤,蓦地站起来,决然道:“王爷好狠的心肠!赌上我这条命,我也要为姑娘讨回一个公道!”
卫九看见她的神情,心知拦不住,又叹气:“那你也别一个人跑王府去闹,王爷已经是皇上了,怎还会住王府?倒是有个地方,不妨一试。”
喜冬眼眸一亮,脱口道:“尚书府!”
江尚书府。
江雪晴天没亮就起了,先去了陈氏房里,听周妈说陈氏并无大碍,昨夜急痛攻心之下才会昏迷,大夫说休养几天就好了,便安心的回去自己院子。
姐姐在的时候,一直教导她要孝顺嫡母,这些年来,她也都是这么做的,连同姐姐的份一起,悉心照料陈氏。
虽说小时候,陈氏待她不上心,这几年倒也越发亲热起来,相处的多了,自然感情渐深。
回到房里,江雪晴散下一头乌黑青丝,坐在梳妆镜前,由丫鬟翠红重新替她梳辫子。
翠红道:“姑娘,我昨儿听见了一桩好笑的事。”
江雪晴散漫道:“说来听听。”
翠红笑了起来:“就是咱们的表小姐……”她瞄了眼房门,下意识放轻声音:“自打燕王从北边回来当上摄政王,权倾朝野,帝都多少人的心思都活络了,现在他成了皇帝,只怕有些人就快坐不住了。”
江雪晴拈起一只金步摇,对着头发比了比:“三姑妈和表小姐也在其中?”
翠红抿唇一笑:“可不是么。从前大姑娘在家的时候,三姑妈就常跟人说,表小姐和大姑娘的眉眼长的七分相似——”
江雪晴把金步摇‘啪’的拍到桌上,冷笑:“孟珍儿也配和我姐姐相提并论?!她和她那个娘,我最是瞧不上眼,整天把心思转在男人身上的东西,永远不长进,打我二哥的主意不成,现在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翠红吓了一跳:“姑娘息怒,谁不知道这都是三姑妈睁眼说瞎话,整个家里,也就只有您和大姑娘有些相似。”
江雪晴没被她这两句讨好的话安抚,脸上依旧带着怒气:“好啊她们,老赵前脚来报说姐姐病逝长华宫,和先帝一同葬入皇陵,后脚她们就瞄上了皇上……”
她冷哼一声,目光落在金步摇镶的一颗玛瑙石上:“总有一天,我饶不得她们。”
翠红挽起江雪晴柔顺的长发,低声道:“说起这个,从前大姑娘和皇上的情分,咱们都看在眼里,您说……是真的吗?”
江雪晴淡淡道:“我不信。”
翠红道:“奴婢想也是,大姑娘菩萨心肠的玉人儿,人见人爱,奴婢也不信皇上会那么绝情。”
江雪晴看着镜中自己如雪如玉的容颜,拿起一盒新买的胭脂,一点点涂抹起来。
反正,她就只认一个死理。
从前只有姐姐对她最好,小时候陈氏不搭理她,父亲没空管教她,只有姐姐把她带在身边,永远那么善良,那么温柔。
谁对姐姐好,她就对谁好。
谁欺负姐姐,她迟早十倍欺负回去,欺负不来的,每天早中晚问候一遍他祖宗十八代。
外面突兀地响起叩门声。
翠红放下梳子过去开门,过了一小会儿,带了封信回来:“门房送来的,信封上只写了您的名字。”
江雪晴皱眉:“谁写的信?”
翠红道:“好像是个男人……要不扔了?被人知道怕是不好。”
江雪晴想了想,吩咐:“你拆开看一眼。”
翠红点点头,读了几行字,轻轻‘咦’了声:“姑娘,是喜冬的信。”
江雪晴倏地站立起来,往外走去:“快带我去见送信的人!”
长华宫。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