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强忍着冰水彻骨的寒意:“多谢夸奖。”
柳眠被逗笑了:“陛下很凶吗?”
“有时凶,有时不凶,得看他心情。”
“我听说陛下从来不笑。”
“假的。他笑的次数比我还多,就是有时候笑着也挺吓人。”
“陛下打过你吗?”
“没有。但他会罚我洗衣服。”
“……”
洗到傍晚,堆成小山的衣服才被洗完。
林曜手被冻的通红,都失去知觉了。
他愣愣看着正伸懒腰的柳眠,很纳闷:“你不怕冷吗?”
他又冷又累,半条命都快没了。
“还好。”柳眠道:“你是刚来,洗多了就习惯了。”
神他么的习惯。
林曜已经开始想念秦挚温暖舒适的养心殿了。
等他回到冷冰冰连个炉子都没有的房间,吃着冷掉的硬邦邦的米饭,睡着硌骨头的硬木板时,就更想念秦挚的晚膳跟龙塌了。
青釉心疼林曜,忧心忡忡:“秦国皇帝怎能这么对殿下。殿下是来和亲的,又不是当奴婢。天这么冷,这么下去殿下哪受得了?”
林曜裹着薄被,发着抖道:“别叫殿下了,小心隔墙有耳。”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放心吧。他忘不了我。”
林曜很自信。
青釉却不理解林曜哪来的自信。秦国皇帝喜怒无常,更很冷血,公子怎么就确定他会找来?
林曜但笑不语,这事就没必要告诉青釉了。
他不过是在给秦挚讲故事时,故意卡在了最精彩的地方。
无论是谁,听故事听到一半被卡在精彩处,恐怕都难以忍受,秦挚也并不例外。
养心殿。
如林曜所料,秦挚的确坐立不安,心神难凝。
他总觉得偌大的寝殿缺了点什么,以至空荡荡的,让人心烦意乱。
半晌,他唤来刘敬忠,询问林曜的事。
刘敬忠没想到陛下还对林曜恋恋不忘,连忙说了从盼春那听来的事。
“自身都难保,还想为别人做主。”秦挚哼了哼。
刘敬忠垂首,察言观色,断定陛下心情像是不错。
“之后呢?”
刘敬忠连忙告罪:“盼春送到就回了。奴派人去查?”
秦挚想想又算了:“不必。”
别弄得他像很在意林曜似的。
一个不乖的宠物而已,丢就丢了,他才不会舍不得。
他命刘敬忠下去,却始终看不进书,索性躺龙塌睡觉去了。
但秦挚闭上眼,意识却越睡越清醒。